不嫁
等手上的水珠都干了他才打开小瓷瓶,取了少量的桂花油脂涂抹在手指开裂的地方。
见他似是不晓得疼,竟是大把填入有裂口的地方,柳姝青看他这笨拙的手法,真不知这两年寄过去的那些膏脂他到底用没用。
柳姝青实在看不下去,拿起桌上的小瓷瓶,取了一些放在手心中 ,叫他看着自己是如何擦的。
娄执看着她那修长白皙的双手来回搓揉时,他看得心跳都慢了半拍,只觉得这双手好看得紧,一时望得出了神。
过了好一会 ,柳姝青似是察觉了那目光,抬头瞥了他一眼,察觉不太对劲,她草草结束示范,将手收回退到了一边。想着日后还是要同他保持一定距离才行,方才也是她大意了,只怕这般亲近到会叫他多想。
不是柳姝青自恋,而是她一向心细 ,于旁人对自己是喜欢还是厌恶,这些情绪,她大都能察觉出来。
如今虽还不确定娄执于对她只是有好感还是喜欢,可以防万一,都应当杜绝了这些可能才好,要不她不安心。
娄执见她依旧有意同自己保持距离,低下头眸子微沉,心中莫名有些失落,可转而想到自己的状况,他的想法又坚定了几分,心中已下定决心。
在军中时常有将士们谈论的那方面的事来,他们谈论时他虽未参与和细问,可营帐便那么大点地,还是十来个人挤一块的,他又能避到哪去。
这两年来,那些该听的和不该听的便也都听到了,原本于这方面也不是很懂的,如今也知晓了许多。
他记得有人说这方面的毛病,不能好面子,该看大夫还是要去看的。
夫妻两一个琢磨着怎么拉开距离,一个则想着怎么让二人的感情更进一步。
到了就傍晚时,娄域有回来了,娄府特意为兄弟二人准备了接风宴,夫妻二人便各怀心思的一齐去了膳厅。
在这之间,红柚早便抓药回来了,只是她回来时并未打扰二人,还悄悄将屋外守着的丫鬟都遣走了。
她想着二人两年未见,心中定是相互思念的,应当久别胜新婚才是,故而,红柚特意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娄府在前院聚会的膳厅很大,一般只有在节日与特殊的日子才会一大家子聚在一块用膳,柳姝青嫁过来两年多,也只同这一大家子聚过几回。
娄家目前只有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自娄执出生后,他后边便没在出过儿子,接连四个都是女儿。
娄执底下那几个妹妹她也只见过几回,同她们并不熟络,如此她平日里一个人到也清净,不用想着怎么处理人际关系。
要说这娄家同她关系好的除了娄执外 ,就只有孙意母女以及娄宏和李绣锦了。
说起来自娄宏与温故知起争执过后,娄宏去找柳姝青的次数少了,便是去了也不会在久待,对此她也没往旁的地方想,只当是娄宏大了,不黏人了。
实则娄宏是为了不让温故知生气,才尽量不去临吉居的,他最近一次去临吉居还是上个月了。
柳姝青与娄执行至一半,在岔路口遇上了要去膳厅的娄宏母子。
娄宏自知娄执不是自己亲爹那种人后,加上有柳姝青的缘故,便与之亲近了起来。他早便听闻自己大伯与三叔回汴京了,这二年未见,他是十分想念自己三叔的。
这会见夫妻二人出现,娄宏几乎是第一时间便看到了二人,到底还是孩子,平日里在怎么克制,如今见了二人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喜悦,喊了一声后下意识便朝他们奔了过去。“三婶,三叔!”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娄宏便欢快的扑到了娄执腿上。
柳姝青向温故知行了个见面礼,才低头看向娄执跟前的小孩。
娄宏双眼亮亮的看了看二人,忽然想起些什么,脸上笑的灿烂,下一刻便高兴的脱口而出:“三叔终于回来了,这下三婶便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临吉居了……”
这话一出,柳姝青赶紧看了眼娄执,只见身边的人愣了一下,忽然回眸看了她一眼。
她怎就忘了呢,这孩子尽喜欢胡说八道,以前非说她想娄执,这会又说她一个人孤零零,说得好似她有多想娄执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