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
“宏儿,对长辈怎的这般无礼,我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温故知看不下去,出言打断还要在说些什么的娄宏。
娄执察觉娄宏身子微微一顿,“小孩子大多好动,二嫂不必让他太过拘谨。”
温故知瞧着自己儿子见着两人,比见夫妻两比见着自己这个亲娘还要亲,好似他们三人才是一家人一般,顿时心中很不是滋味,总觉得儿子与自己愈发不亲近了。
看着边上的柳姝青,温故知忍了许久了,早便不想在让自己孩子亲近她。
那话温故知怎会听不明白,娄执让自己莫要对娄宏太过严厉。
温故知与娄执也不熟,何况因为娄执以往也不上进,还有些离经叛道的意味,对他便也没什么好映像,觉得他与自己丈夫是差不多的人。
曾经晓得自己儿子与他亲近,温故知也没少担忧娄宏会被教坏。
便是怕娄宏学坏,温故也是不让娄宏与娄庄烨亲近的,甚至从小与之灌输娄庄烨不是好人的观念。
对于他们夫妻两是有些不满,温故知眼眸微沉,望向娄执二人时面上却是带了丝笑,“孩子不能放养,若是太纵容了,只怕会容易学坏,这些等三弟日后有了孩子便懂了。”
“说到孩子,你如今回来了,只怕过不久,你便能当爹了……”说罢她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柳姝青。
柳姝青察觉温故知对她似乎有些敌意,明明第一次见时两人还好好的,之后几次相见时,二人不熟也没怎么交谈过,因此她们也没什么过节,她也不知为何会如此。
听到要孩子,二人面色微变,娄执想到身边的人最不想生孩子了,而且自己身子也有毛病。
他声音冷了几分回道:“我们还年轻,要孩子一事不着急。”
言罢,娄执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眼一旁沉默着的柳姝青,见她面色平静,似是对这番话没多想,他心中松了口气。
“人也该到齐了,咱们还是先过去吧,改日得空了在与二嫂闲谈。”此时沉默许久的柳姝青出声,几人才结束了这次谈话,一齐往膳厅赶去。
一路上,二人颇为默契地放缓了步子,没一会便与温故知母子隔开了距离。
娄宏虽还想与他们说话,可怕温故知不喜,他便忍住了,只是时不时地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
离膳厅近了时,几人已离得很远了,娄执忽然与柳姝青靠拢了些,侧过来的头微微低下,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句话:“方才我不过随口一说,你莫要在意。”
她好好走着,突然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颈间,只觉如触电一般不适地耸了耸肩,随即偏头看向忽然靠近自己的男人,眼中一片茫然,疑声道:“在意什么?”
看着那双透亮的带着丝茫然的眼睛,他在次解释道:“我方才回二嫂的话,不过随口一说,怕你多想。”
如今在听一遍,她听明白了娄执是何意,心中有些意外,自己都没在意的事,没想到他会怕自己这些。
感受到娄执对自己的好,她有些惊慌与无措,觉得他实在不必如此。
“娄执,你其实不必太过在意我的想法。”
娄执看她又有意拉开二人的距离,沉默地跟在一旁,心中有那么一丝失落,娄执不希望柳姝青刻意与他保持距离。
他看着柳姝青今日与那个陌生男人在一块说话,都比与自己相处时要大方自在,想到今日见到的事,他心底又多了丝失落。
二人走近说话的样子,在旁人看来便如同夫妻两相互在耳边低语一般,跟在后头的红柚见此,特意放慢脚步,离远了些,生怕自己打扰到二人。
晚上的接风宴大家表面上一派和气,可私底下大家各有各的想法。
柳姝青一直安安分分坐在位子上,没有必要她动不怎么动,也不说什么话,生怕有人会将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所以只得尽量降低存在感。
此时大家已吃了许久,她一晚上也没怎么动筷,此时看着新端上来解腻的素三鲜,眼前一亮,这大鱼大肉的都吃腻了,正好喝碗三鲜汤解解腻。
就在她喝了两口汤后,一伙人聊着聊着却是将话题扯到了她身上。
“三郎他们离京没多久,六娘便时常到各个寺中为三郎祈福,这一坚持便是两年……”娄大娘子说着,将目光移到了夫妻二人身上。
此话一出,惊得让只想极力降低存在感的柳姝青显些呛到,她赶紧放下汤勺,惶恐地抬起了头,怕娄执误会的她一时急得不知说什么好。
娄执在听到这话时,举杯的手紧了紧,眼中微不可察地一亮,可只一会,那光便又暗淡了。
他放下酒杯,看向一旁坐着的人,娄执想知道她这般是为的什么,总不可能真是为了给他祈福。
柳姝青对他无意,也有意疏远,仅有的情意也应当只是普通朋友那一类的,这点情意,又怎可能为他祈福,还一坚持便是两年,其中大概是有什么他不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