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入鸿门

，便摇了摇头：“就这样吧，记得还是让何绣娘给我做。”

掌柜的笑道：“放心，一定给小姐做细致了。”

一边说着，掌柜的一边将柜上的布样收了起来。

“掌柜的你们这儿可有苏绣的料子？”苏梦枕问道。

“大师兄要制衣吗？”掌柜的还没回答，温柔倒是好奇问道。

苏梦枕常年穿的都是红衣，据说是喜欢这样鲜活的颜色，布料倒是没有特别的喜好，价值千金的香纱也穿，当了也不过一挂铜钱的棉麻粗布也穿。

“苏煜的衣服不多，如今已是入夏，此时制衣多是贪凉，但山间夜深露重，添两件褙子也不错。”苏梦枕奇毒怪病聚一身，倒是对时节变化尤为敏感。

“自然是有的。”掌柜的连忙从柜子里翻出来不少布样。

苏梦枕慢慢捡着看，看了小半，突然说道：“倒是不知道苏煜喜欢什么颜色，劳烦掌柜的问一声了。”

掌柜的连道：“不麻烦不麻烦。”

他走到里间门口隔着布帘问道：“娘子，可为小姐试好了颜色了？这边要为里面的小姐制两件褙子。”

就在这说话期间，苏梦枕已经避开温柔的目光，在掌柜视线盲区用手快速划过剩下的每一件布样。

苏绣向来也是极昂贵的布料，苏杭两地经贸发达，纺织的样式繁多，一般都是布庄采购首选的上等货。

然而这个布庄的苏绣料子却并不如他拿出来的蜀锦料子质量好。

这不是说他家的苏绣料子有问题，而是蜀锦料子太好了。

偏偏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若非特殊路子，这般好的蜀锦料子怎会流通到一个小镇上的布庄里。

布帘从另一边被撩了起来，苏煜穿着豆青的襦衫和旋裙，腰间系着浅粉的腰带，裙摆的芍药也是映衬的浅粉。

掌柜娘子手上拿着群青的另一套：“小姐正适合这两种颜色，不如搭着做吧。客人可挑好了料子？”

苏梦枕点头：“选了苏绣的料子，便作翠色和妃色的褙子吧。”

苏梦枕从布样中挑拣出两样，单独放了出来。

翠色上祥云卷卷，妃色上狸奴抱球。

苏煜一出来，温柔就凑了过去：“这么一看，你倒是更适合绿色，刚好我喜欢红色。日后出了江湖，想必我们也是这江湖上桃红柳绿的一景呢。”

“适合绿色？”苏煜疑惑地看着温柔。

“就是穿着好看。”温柔向来爱俏：“我穿红色就比其他颜色的衣服好看，那我必然就会多穿红色了。”

“红色好看。”苏煜看着眼前穿着红衣的温柔和苏梦枕说道。

等苏梦枕领着苏煜和温柔买完钗饰，已经是日头微微西沉。

温柔要吃镇上的糖糕。

苏梦枕思索片刻道：“不如在镇上用过饭再回去吧。”

“师兄你真好，鸿宴楼的糖水糯米丸子最好吃了。”温柔兴冲冲地牵着苏煜往鸿宴楼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扭头对婢女叮嘱道：“我要吃西街那边第一家糖糕的蝴蝶酥，多买一点。”

苏煜被温柔拉着跑，跑动间，有些不习惯地扶了扶耳边的绢花。

小巧的粉色绢花做的是芍药的模样，缀在她小巧的耳朵旁。

是温柔叫店家挑出来的。

她不理解这样的饰品有什么意义，或许是用来增添美丽？她看着温柔发髻间的金桂小钗，暗自揣度。

苏梦枕缀在后面走着。

他知道苏煜并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无害，但他也看出她对这世间的懵懂。

如果是敌人，在布庄的那一刻，苏梦枕便会出刀。

但苏煜并非敌人，所以苏梦枕只是给她制了新衣，买了绢花。

他贯来是不对自己人疑心的。

鸿宴楼并不算远，红漆的柱子撑起三层楼，中间一个台子中耍着把式，晚间有卖曲儿说书的。

苏煜被温柔拉着，灵巧地从一楼三三两两坐着人摆着菜的桌子间穿过，到了二楼小包厢。漆木的圆桌上放着酥脆的豆子和茶壶。

店小二笑容满面地走进来：“小姐几位？来点什么？店里今天新卤了羊肚子，脆的很，香的很，可要切二两？”

苏煜第一次生出吃的欲望。

温柔拉着苏煜跑进了鸿宴楼，也拉着苏煜跑进了软丈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