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根和艳艳分手了
我知道艳艳一定在单身楼外等消息,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在琢磨怎么给艳艳解释。房子泡汤已然成了定局,根源在师傅也不能让艳艳知道。好在土根没事,据我对艳艳的了解,如果把土根和房子一起放在天平上,艳艳无疑会偏向土根。有了这个信心,我的脚步才加快起来。
艳艳果然在楼门口等着,看见我回来,远远就跑了过来。她的脸上依然留有泪痕,我想,土根有此女人,值了。为了减轻艳艳的压力,我用了最老套的说词,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艳艳说,先说坏消息。
我说,房子没戏了?
土根呢,土根有消息没有?和我猜想的一样,艳艳满脸着急。
我说,这就是我说的好消息,土根没事。
土根没事比什么都重要,我也就放心了,艳艳说,如果土根有事,我还不知道怎么给他说呢。我看见艳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接着说,我和土根没缘分,这都是命。等土根出来了,我就和他去办离婚手续。
用目瞪口呆形容我一点儿也不为过,为什么,为什么呀?就因为房子没分到?
艳艳的眼泪又流了下来,我和土根的事家里一直不同意,房子只是借口,其实家里早就给我介绍了一个建筑队的老板。我年龄也不小了,等不起了。
什么建筑队的老板,不就是包工头吗?我突然有些看不起艳艳了,你真舍得下土根?
人家等了我几年了,也不嫌我是二婚,我心已死了,不等了。艳艳哭着跑进了女工楼。
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了单身楼前的台阶上,无能为力的时候,我只能用烟麻痹自己。我看着烟雾向上飘去,不一会儿就无影无踪了,就像男女之间的感情,刚刚还火辣辣地烫人,转眼间就烟消云散了。我想起了第一次来宿舍见到土根和艳艳的情景,那时他们是多么地令人羡慕啊。现在,土根肯定还不知道艳艳的心思。我突然希望公安科能严厉处理土根打人,最好关他个一年半载,这样,也许艳艳能回心转意。
大哥哥,我妈让你去我家。小虎子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旁。
我看着小虎子,觉得他好像从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而来。什么事?我问道。
土根哥哥的事我妈已经听说了,她想让你陪她一起去万伯伯家求求情。
我的眼前出现了老万蹲在墙角肩头耸动的情景,我是多么地希望他不是蹲在墙角,而是躺在医院啊。我慢慢地站了起来,我今天有事,去不了了。没等李虎回答,我转身进了单身楼,打开了宿舍的门,然后把门反锁上了。我觉得浑身无力,但我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自己的床边,默默地看着对面土根的床铺。被单很干净,是艳艳洗的;被子叠得四方见角,也是艳艳的手笔。现在,它空了,空荡荡的。以前眼中那些刻在心里的情景再也不会有了。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葡萄弃我而去的时候我没有伤心、段月反目成仇的时候我没有沮丧,段玉失望断交的时候我也没有流泪,原来,我不是铁打的,每一次眼泪我都流在了心里,这次让它痛痛快快地流出来,一次流个够。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门外想起了敲门声。声音很轻,却很坚持。一下又一下,呜呜呜地响着。我知道李虎一直没有走,他一直就在门外。我不想开门,任凭敲门声像哭声一样往屋子里蔓延。后面我就听到了轻轻地啜泣声,隐隐约约的。我不禁用手在自己的头上敲了一下,即使师傅做得不合适,关小虎子什么事呢?他虽然马上就要高考了,个子快赶上我了,但毕竟还是个孩子。我走过去拉开门,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小虎,而是师姐段月。她的脸上凄凄惨惨的,和以前判若两人。看见门开了,她直接走了进来,站在了屋子中间。
我虚掩上门,看着她没有说话。听说,自从小赵师傅因公致残后,他们两个已经到了分手的边缘。
你是不是和段玉分手了?段月没有了刚才的可怜兮兮,直视着问。段月这样的女人真是个多变的物种,像山里的天气,瞬息万变。
你什么意思?我问道。
两个意思,段月直截了当地说,我喜欢你,从第一眼看见就喜欢。我再问你一次,你还要我不?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视感情为儿戏的女人,本想恶心她几句,突然觉得自己在本质上和她没有多大区别,便换了个口气问道,因为小赵师傅伤残了,你想和他分手?
段月的目光突然变得很恶毒,我从来没有把他看成我的男人,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你。
隔墙扔过来一块砖,专往我身上砸,我有口难辩,你太阴险了。
段月说,更阴险的还在后面,是你把我毁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们马上结婚,我还是最初那个善懂人意、羞羞答答的小女人;否则,我就马上和你的兄弟结婚,从此以后和你势不两立。
我对兄弟的要求很高,总共也没有几个,像李俊这样的朋友也只是哥们,不是兄弟。我冷冷地看着她,我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