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
小姐们交谈起上京近日盛行的胭脂水粉,首饰穿戴。
宋听时见着陆鸣珅,放下平日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举着杯上前敬道:“陆将军,前些日子府里遇刺一事,今日宋某再次以酒致歉,未能招待好陆将军实在是宋某失职。”
“大将军折煞在下了。”陆鸣珅起身回酒。
“不知陆将军的伤,可已经痊愈了?”他似乎在试探着。
“皮外伤而已,况且当日在将军府也幸得长风随侍给了药,只用了几日,剑伤便已大好,只是不知这药从何而来,竟然有如此神效,陆某倒想若是能多要一些,往后战场上受了伤,也能早日康复再杀敌军。”陆鸣珅也在打量着他。
“若是将军府有这般好的药,应该呈到太医院才对,让太医院里的御医们研出个药方,也可用在北齐军之上,岂不是好事。”
“既然还有这等事?”宋听时仿若不解,惊诧望着他,“长风若是有这样好的药,也该留给我这个主子才对,就连我也没享受过陆将军说的这药。”
“那是在下沾光了。”陆鸣珅举起酒杯回敬了他。
“陆将军衷心耿耿,而今也二十有八了吧,一心扎在军营里,也不曾娶亲,近而听闻陆将军去曲阳王府频频,莫不是这意中人选定了郡主了?”谁也不知宋听时会提起陆鸣珅的婚事。
在场之人闻声,窃窃私语。
“陆鸣珅与昭和郡主定了亲?”此时不知谁说了一句,就连女宾席正与人交谈的楚寻芷也听见了。
面对众人投射而来的眼神,她仿若被盯在高台的戏子,任人评头论足。
“谁说的?”她重重往那席桌拍了一掌,“本郡主婚事既然我都不知,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嚼舌根。”
礼部尚书家的长女说了一句,“郡主,不是我等说的,是宋将军适才与陆将军谈话时说的。”
“阿时?”她不可思议道,转身往男宾席去。
男女宴席只是一帘之隔,并没那么明确的界限。
“听闻有人说我与陆将军定了亲,怎么我竟然不知有这等事?”楚寻芷挑了帘,端起酒盏便走近宋听时与陆鸣珅身边。
眼神注视着宋听时,声音也柔了几分,“阿时,这话是你说的?”
“郡主误会了,”宋听时微微颔首,“宋某只是以为郡主与陆将军好事将近,便借着宴席给陆将军贺喜,若是在下会错意,请郡主和陆将军多多海涵。”
当陆鸣珅听着宋听时说起与楚寻芷婚事时,陆鸣珅反倒有股喜悦形于面容,很快又隐匿了去。
“陆某何德何能,堪与昭和郡主谈婚论嫁,宋将军许是喝醉了。”
“陛下驾到。”伴随着御风的声音,殿上左侧通门楚君屹与曲阳王一前一后出现。
众人的交谈声急止。
席下众人跪地请安,“参见陛下。”
“众爱卿平身吧,今日上元宫宴,朕与曲阳王相谈要事,尔等不必拘礼,这不是上朝,敞开了喝。”楚君屹龙袍宽袖甩过,卷起风潮。
“今日北齐有一大喜,也是朕与曲阳王事先相谈之事,就借着这个良辰吉日给诸位宣告。”
曲阳王在身侧很是满意点着头。
“兹有曲阳王府昭和郡主,贤淑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朕决意特许昭和郡主指给陆鸣珅陆将军为妻,婚事礼仪,从公主皇家礼制,交由钦天监与礼部共同操办,不日完婚。”
适才宋听时的玩笑话不成想竟然成真了,前一刻楚寻芷还义正言辞地否认亲事,下一刻楚君屹便当着众人的面宣布此事。
陆鸣珅起初错愕,又很快欣然接旨,“臣谢主隆恩。”
谁料楚寻芷却迟迟未应。
她先是看了宋听时,见他正视前方丝毫没有受此事影响,转而又看了陆鸣珅,又见他面带笑容,心底更是不爽。
“寻儿,还不快谢恩。”曲阳王那头催促着。
“我,不,嫁!”楚寻芷高声回绝,响彻席间。
众人唏嘘不已,适才笑意洋洋的陆鸣珅心底咯噔一下,楚寻芷果决的拒绝让他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席间听见有人窃窃私语,“这郡主不愿嫁也不稀奇,都知道昭和郡主喜欢宋大将军,又怎么愿意嫁给陆将军呢。”
“如今陆将军可是新贵,陛下倚重,将宋家军兵权交由其掌管,曲阳王也颇为认可,两家结为姻亲是迟早的事,宋将军已经娶妻,郡主自然不可能屈居于那个乡野来的夫人。”
“可我听说宋夫人已经被禁足有些时日了,来日休妻和离也不一定,昭和郡主若是等得起,也能熬到宋将军恢复自由身也不一定。”
难听入耳的话一句句充斥着陆鸣珅,楚寻芷和宋听时耳中,起先宋听时还未觉得有什么,听他们议论起阿漓,阴森狠鸷地目光扫过身后人,这才安静作罢。
曲阳王见此情形厉声呵斥道:“这是圣旨,是天子圣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