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想而知。他道：

“你的想法何时也变得这么幼稚。你是财务总监，底下人的失误你拿到早会上就是失察。放别人我早就让他滚蛋了。”

“你就是对我有偏见。”

“我对你算公正了。”

“不，你不公正。你对俞骄阳，罗臻，或许还有顾森，但对我从不公正。”

她哪里听得进去，语气也跟着有些失态。顾原森明显皱眉，有些不悦：

“我不认为你此刻在这里同我说这些很合适。”

若此时正东在场，定会察觉他老板面容有些严峻了。顾原森向来不喜欢在工作场合讨论私人感情。但今日何丹影的情绪有着很大波动，不，应该说是自顾森再度出现，顾原森的态度转变后，她便没有再平静过。

想起自己回国的目的，想起她和他以往的感情，以及当下她自己的处境，她觉得十分委屈。

她降低语调，目露脆弱：“Wilson，你当真这么对我？”

他却丝毫不在乎，往椅子上一坐，文件打开，一副不想与她理论的样子。

“看来你不止是累，脑子也不清醒。”

“我清醒的很！”

一时间她控制不住，眼看快要发作。顾原森静静瞧着她，喜怒不辨。而后他缓缓拨了通电话给秘书，说了句，暂时不要让人进来。

接着，便示意她走进了里面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有一张床，和一套真皮沙发。

平时他公务多累了，便会在这里休息片刻。此刻门一关，只有他们两人，他也就不跟她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问：

“你为什么回来？”

“你明知故问。”

他坐沙发，她站着。

他面容柔情不显，她心绪不宁更加直接。

然而，顾原森淡淡笑了，他回：

“错，我不知道。”

何丹影闻言冷笑：“你是装不知道。自我回来，我做的一切，我所有努力，你都装作看不到。我晓得你看重JM的投资，为此我不眠不休好几个夜晚通宵做方案，我只希望你明白，到了公司的紧要关头只有我能帮你，而不是一天到晚只顾与你风花雪月。”

“有那么一段时间，我这样想过。”

“什么？”

她欲继续说下去的话语，被他忽然冒出的话打住。她见他起身，走至前方的落地窗。远方高楼建筑耸立，他眺望窗外，楼下如蚂蚁般人流交织，他平稳的语调仿佛时光回退当年。

“在我和骄阳的婚姻破裂，而你一直还在英国的时候，我曾想过让你回来帮我。”

“骄阳与我，不算最佳的事业伙伴，但你却很合适。”

“所以去年七月，我去了英国。”

就是这三句。

何丹影心跳如鼓。

呼吸变得急促，曾经期盼已久的心意原来有一日竟离自己如此之近，她懊悔居然没有察觉之时，却又见他认真叙述一句。

“我去找过你。”

内心无比触动，眼眶不自觉湿润。

她连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言语有些激动：

“真的吗？你真的来过英国？真的来找过我？但是我不知道啊，你哪一日到的，为什么提前不告诉我呢？”

她一句一句，每句都在求证。

但时光，何曾等过人？

他很遗憾。

所以他微微地笑，说：

“很不巧。我找到你的那日，竟撞见你同一位外籍男士手挽手进了一家hotel……等再见到你，已是第二日清晨。你的裙子，依旧是那一身水波蓝……”

“……你，等了一晚上？”

难以置信。

她的眼泪应声而落。

不是惊诧时光弄人，而是他的等待。

他曾等过自己……

他说的那日她记得清楚，因为那日清晨真是太冷了，她心爱的水波蓝长裙毫无抵挡的能力。

她太震惊，那日他居然也在。

而此刻，他的笑意显然比那个清晨更让她觉得寒冷。

“我回来的时候飞机上一直在想，丹影，你我年少便在一起，曾彼此一起努力，为何到最后却走不到一起？但是后来我不想往这方面再花心思，或许有些事很早之前就已经结束。”

“你让衍中助你进永森，为了他的面子，也是你有能力能胜任这个位置，我便没有多话。不过公事以外，你我以后也不会再产生其他交集。”

她呆呆地听着，眼底红了一大片。

她抬头望着他的面容，那存于自己心里多年的温柔，今日竟好似无法再继续拥有。是她的错么？还是……

“所以你选了罗臻。”静静地，她说出这句。

“与她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