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今日，他会去取那只红宝石戒指。

明日，便是顾森的生日。

西装笔挺，从头至脚，焕然一新。清晨起就穿上的新衣服，或许是想重新开始。

自旋转门口下车，到步入永森，他的唇角始终洋溢着不自觉的曼妙情愫。大堂电梯口正是一天内最生机勃勃的时刻，下属们纷纷惊艳他们的老板今日很是不同。

他的笑容，他的俊逸，他那双含着致命诱惑的双眸随着电梯门关闭，阻止不了的是女员工们开始面若桃花的窃窃私语，或许这也将是今日永森最大的八卦话题。

永森晨会，高层们鱼贯而入，却惊觉他们的顾董早已坐在桌首等待。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敛收，低头正查看手中送来的财务分析表。何丹影，李正东一前一后，坐在了他的左右两侧。

待所有人坐定，他抬头，正言道：

“开始。”

十月里，永森的每一场晨会都很重要。

底下分公司今年各项数据的预测与实际达标情况都会逐步显现，这不但关系着永森所有员工今年的年终绩效，也会影响永森来年的整体发展方向。据内部消息透露，若是哪个子公司未达标，可能面临裁员危机。私下更是有人传，永森后期会大肆收购某些濒临破产的公司，目标几家里竟也有小容总所在的容氏。

不知这几日，始终不见的那位小容总是否也有此原因。空穴自来风，无风不起浪，真假如此，怕只有高位上那个男人知道。十月才过半，大家内心已经开始揣揣。

想是氛围紧张所致，一向不易出错的审计那边今日竟然报错一项数据。那数字显然与顾原森手中的报表不符。

不对！岂止不符，几番对比之下，发现审计那边居然虚报了五个百分点！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荒唐事。

偌大的会议室里，自顾原森那句不分喜怒的话一问出，温度陡然降至冰点。

“你确定？”

被问之人，握着鼠标的手不可抑制地抖。他不易察觉瞄了眼何丹影，硬着头皮颤颤巍巍回：

“好像，做的时候看错了。”

他不说这句还好，一说顾原森立马又问：

“是你做错，还是你的上司看错？”

这……

怎么回？

怎么回都是死。

索性直接承担错误还有一线生机。

“我错了，顾总。由此造成的错误我一力承担。”

“承担？你能？”

认错之人哑口无言，而问话还在继续。

“你能保证接下来不会再出错？”

“……”

“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审计经理，我要你承担什么？你又能承担什么？”

“……”

“你固然有错，但这张表还是被拿到我面前，就不再是你一个人的错。还是，你都要承担？”

眼镜早已摘下，顾原森静坐在那双手交握。沉静的话语听在其余人耳里无疑不是胆战心惊。

正东暗叫倒霉，好死不死那张表还是他摆在顾原森面前的。

就在他心里祈祷这事千万不要波及自己时，顾原森话锋一转，竟说：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

低头的高管们瞬间抬头，还未来得及松口气，紧接着又听一句：

“尤其是我们的何总监。”

顾原森唇角慢慢上扬，笑容在何丹影看来莫名突兀。

“这次JM投资能顺利推行，Julian功不可没。周总上次还说要给我们何总一个大大的奖励，择日不如撞日，干脆今日就定下来。给我们何总放个长假如何？”

寂静。

满会议室的寂静。

他的话语不疾不徐，如同印章一般盖上便再无转圜之地。

何丹影从头至尾蹙眉，一句话不说。她心底知晓今日的数据错误，她责任最大，她也未想推脱，但他摆明这样架空她，是自一开始不满她进永森，终于找个由头发作了吗？

一切像是他早已规划好的，没有任何人敢质疑一句。他自主位，没有一丝温度地宣布：

“Julian休假期间，一切事物移交给容川，等他回来便做交接。正东，跳过这张表，会议继续。”

“是，老板。”

那时，何丹影眼眶点点泛红，但仅是片刻。

散会之后，她找到他办公室。回国这么久的她，第一次开门见山跟他说着那些话。

“我不要休息。”

“JM投资你付出了心力，你是有些累了。”

“我说了，我不要休息。”

“我不是告知你，是通知。”

“报表出错了，我改过来便是。”

“改？”

他终于舍得抬头看她一眼，不过那笑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