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宴请顾忱

何氏躺在床上，杜郡守那阴沉沉的嘴脸在眼前挥之不去。

刘杜两家交恶已成定局，是因为妹妹突发恶疾早逝吗？这样看，妹妹突发的疾病更可疑。

成王在朝中呼声很高，他们是不是嗅到什么了？

一定是的。

否则，他们怎么敢？

如果是因为妹妹，那他们以后在望城，还能待下去吗？如果不能，该往哪里去呢？

若是成王即了位，秦王和成王一母所生，一向亲厚，他年纪大，儿子又小，想来附庸成王多些。天下之大，何处是他们的容身之所？

想到自家不愿意拿儿子的婚事做筹码，才匆忙迎娶长乐，把无辜的儿媳牵扯进来，有些自责愧疚，以后对儿媳妇要更好一些。

看那日儿子为了维护媳妇，遭了大罪。媳妇为了儿子，哭肿了眼睛。

嗯，反正家产都是儿子媳妇的，有情不若早做，明日再给媳妇送一副赤金头面，她这几日照顾远儿辛苦了……

思虑来，思虑去，辗转反侧，夫妇俩几日都是直到天边微微泛白，才沉沉睡去。

……

长乐收到婆婆的赤金头面，看着一片赤诚的刘家人，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处。

不管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刘慕远的伤势慢慢见好，愈发粘着长乐，一眼看不见就扯着嗓子喊起来。

本来静悄悄的听雨轩，因为这货在家养伤，天天大呼小叫的，再有人来探望，和个菜市场一样喧闹。

……

顾忱下帖子来辞行。

顾忱与刘家有恩，他们在家中设宴招待。

喝了两杯酒，顾忱道：

“伯父，伯母，小侄有些话想单独讲给二位听。”

何氏一个眼神，温妈妈带走了所有下人。

“顾公子请到内室。”

刘天行三人到了里屋。

“伯父，顾忱与贤弟一见如故，那日见杜郡守苦苦相逼，可见不是清正父母官。伯父高瞻远瞩，刘家生意更是做遍了全国。天下之大，离了望城，怕是很多人都会对伯父翘首以待。如果伯父想迁居，可否考虑一下燕地。”

刘天行没有想到他会如此直接，打着哈哈，应下了。

“伯父。”顾忱压低声音，“小侄有些交浅言深了，燕王大度，且求贤若渴，家父顾朗，在燕王面前能说上几句话。”

刘天行急忙起身施礼：“原来贤侄是顾将军公子，失敬了。”

其实那日在街上，顾忱已经自报家门了。

“顾公子，多谢你的邀请。不管刘家何去何从，都要感谢你的在危机形势下对刘家的善意。”

顾忱知道，兹事体大，不可能一句两句定下来。

他告辞离开，刘家四口在一起商议。

现在去南地当然比燕地形势要好，刘家和燕地生意来往较少。

但因为南地富庶，成王实力大多在那里，仍然避不开他。

有了何姨母的事，再想让刘家人为他卖命是不可能了。

“去燕地不是一步好棋，燕地苦寒，咱家虽有生意在，锦香缎等大多在南地。”何氏蹙眉。

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抛家舍业，背井离乡？这份家业，可是他们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

“娘，燕地苦寒，当地人经商少，我们去了，找一条活路应该不难。大不了，媳妇会些医术，咱们开个医馆。南边是成王地盘，去不得。”

不愿意仰人鼻息，南边必须舍弃。

燕地苦寒，若有位好领导在，未必不能成功。

对于他们这些升斗小民来说，平安是最重要的。

刘天行年轻时的魄力再现，当即拍板：

“顾公子不是还没有走吗，我带一支商队，亲自跑一趟燕地，看一看燕地的情形，好过咱们瞎猜。”

“老爷，你……燕地马上进入冬季，你受得了吗？”何氏心疼。

刘慕远看看头发渐染霜雪的爹，再看看无计可施的娘，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

“不用管我，你忘了咱家商行是怎么起来的？倒是你们在家，不管咱们往哪里去，望城是不好再待了，要多做准备，收缩生意，把现银攥在手里。”

何氏不说话，走到这一步，她心中比谁都不舍。

“远儿给顾忱下帖子，请他再来一趟。长乐你仔细查查帐，看这次你爹出门能带多少银钱，还有货物。”

“温妈妈，给老爷备上御寒衣物，老爷出门，快则两三个月，慢则半年，都要备足。”

“……”

“……”

何氏筹划铺排，井井有条。

因为刘天行要同行，顾忱特意推迟了归期。

……

送走刘天行，何氏再不当甩手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