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鱼和熊掌

长乐合衣躺在刘慕远不远处的小榻上，脑子里今日刘慕远为了护着自己，拿鞭子抽打自己的模样一直在眼前晃。

茫茫人海，有个人愿意拼着自己受伤，也要护住自己，自己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不是这世上的多余之人。

眼泪无声地溜出眼眶滑落到枕头上。她心头涌起异样的感觉，看向刘慕远的眼神也变了。

……

第二日，门房来报：

“老爷，顾公子来访。”

刘天行迎了出去。

顾忱见了刘慕远一面，留下些跌打损伤的药，说了些祝早日康复的话，又说了以后会再来，便告辞走了。

刘天行夸赞：“顾公子不畏强权，懂礼节，知进退，如此年轻，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

一连几日，长乐都没有出听雨轩。

刘慕远的伤势好的很快，人年轻，又有专属郎中。

他躺在床上，看着小丫头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他的伤，一会儿给他端杯水，湖蓝色的衣裙在屋子里飘来飘去，像天边的云朵，轻轻柔柔，那裙角似乎轻轻抚过他的心。

她忙着停不下来，知道是紧张自己，便开玩笑：

“本公子不去书院，不知道夫子们是否想我？遇见本公子这样的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又天赋过人的弟子，是夫子几世修来的福气。”

正在换药的长乐听见，不觉好笑：

“是——，刘公子。夫子们定是哭着喊着‘刘公子怎么还不来书院？教这些酒囊饭袋，老夫累心啊’对不对？刘公子？”

“嗯，差不多吧。本公子要告诉他们，圣人曾经曰过：有教无类。做夫子不应该挑三拣四。”

刘慕远捻着不存在的胡须，装作老成的腔调，一本正经胡说八道，惹得长乐笑得直不起腰。

小丫头给他的感觉很奇妙，有时一不见就抓耳挠腮生气地不行，有时又十分厌烦她唠唠叨叨，恨不得她马上消失，好清净清净。真的离开了，又想看见她。

这种感觉，既不同于娘亲的温柔慈爱，更不同于爹爹的一句话说不好就吼起来。

阿慎和乌兰几个，见少夫人细心呵护公子，公子天天说笑话逗少夫人开心。

主子如此融洽，他们跟着欢天喜地，都在心里求佛祖保佑，让公子和少夫人一直这样和谐吧。

……

“公子，孟公子和唐公子又来看您了。”

说话间，二人进来。

“多谢二位天天来看夫君。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今日二位留在家中用晚饭吧。”

唐睿看着匆匆离开的女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刘，不对啊。”

“哪里不对？”

“我怎么看见嫂夫人出去时脸色红红的？哎！你小子提起娶妻不是生无可恋吗？怎么几日呆在家中可就变得蜜里调油了？”

“哦！”孟云洲也恍然大悟，

“我刚刚就觉得嫂夫人似乎和往日不同，原来是你小子调戏人家了！”

“去！那是小爷的夫人，我们之间本来就是相敬如宾。”

刘慕远红着脸，一个枕头扔过来。

被唐睿一把接住，戏谑道：

“那日是谁喝多了，哭着说后悔娶妻了？原来你是故意骗我和老孟的！”

“本来书院里都传遍了，说你小子为了夫人，连杜旭那厮都揍了，大伙都挺佩服你。起初我和老唐不太信，还和他们争辩几句。老刘，这就是你小子不地道了，这顿先记账，等你小子好了，我们再揍。”

老孟恨不得现在马上揍他一顿。

“哪有。”刘慕远心里甜蜜，嘴上强硬道，

“小爷不过是可怜她。再说了，就算小爷养条狗，在家我怎样待她都行，让外人无故踢了两脚，多没面子，我总得找补回来。”

门外，端着精心泡好的茶水的长乐一怔，什么？养条狗？找回面子？

刘慕远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过来，炎炎夏日她好似进了冰窖，透心凉！从里到外，凉透了！

在他眼里，自己竟和他养的狗没有什么区别？

宁长乐，你别自作多情了！

她头发晕，想想自己这几日，在刘慕远眼中，是不是如跳梁小丑一样好笑？

对，自己曾经喂过一只流浪猫，天天投喂，还和它说话。

一日猫不见了，自己不也是难过好几天吗？

自己之于他，就和那只猫于自己，施舍，无聊时慰藉，有几分怜惜，和情爱不沾边。

宁长乐，你可还记得你曾经劝珮儿姐姐的话吗？

东家与合伙人，自己做好合伙人这个本分也就行了。

她暗暗告诫自己。

一回头，看见乌云在院子里，招手让她把茶水送进去。

自己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