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监门官的苦

“臭阿四，没想到你这么厉害。”

秋婵人前还端着，刚进了屋子，她便如小迷妹一般，抱着阿四的胳膊，兴奋地说：“翟荣那厮都被你打得屁滚尿流，那模样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了。”

“区区一个翟荣，咱还不放在眼里。”

阿四刮了一下秋婵的小琼鼻，还想再卖弄一番，耳朵却突然传来一阵痛楚。

“嘶……疼疼……”

绾绾拧着阿四的耳朵，训斥道：“你还知道回来，这些年都去哪儿鬼混了！你这个没良心的，一走就是十年，音讯全无，我和小婵都以为你死在外头了……”

阿四走了十年，绾绾提心吊胆了十年。

如今见着阿四平安归来，心里的石头落了下来，控诉着阿四的各项罪状，说着说着，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如同断线的珍珠，“吧嗒吧嗒”地滴在阿四的手臂上。

“臭阿四，你受了委屈，不管不顾就走了。可知姐姐为了寻你，把江宁城都翻了个遍，后来一病不起，卧床数月，杨妈妈请了好些名医，都治不好，都打算将姐姐赶出媚香楼了。”

秋婵想到这些年和绾绾所受的委屈，眼泪止不住地流，抽噎着道：“若不是……若不是……姐姐连命都没了。

阿四感动得热泪盈眶，心说：在这世上，能如此真诚待我，毫无保留的，怕也只有她们了。

他一把将绾绾和秋婵拥入怀中，温柔地说：“我回来了，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们了。”

绾绾和秋婵闻言，将阿四抱得更紧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

“小弟，这十年你究竟去了哪儿，都经历了什么，快与姐姐说说。”

绾绾拉着阿四坐到床边，目光灼灼。

秋婵端来几样阿四最喜欢吃的点心，靠着两人坐了下来。

“这十年，我遇着仙人学得一身本事，走南闯北，降妖除魔……”

阿四眉飞色舞地吹着，还未说两句，一口腥甜涌到了嘴里，“噗”的一声，喷得绾绾的床榻殷红一片。

辣块妈妈的，这就是吹牛的报应吗？

阿四一阵头晕目眩，连忙稳住心神，盘腿而坐，运气调息，修复内伤。

翟荣趁着阿四给绾绾运气修复禁制时暗下毒手，那时他就已经受了严重的内伤。后与陈天霸对阵，又中了两拳，更是雪上加霜。

先前在大堂为绾绾正名，还能强压着，这时三人相聚述说离别，阿四万分激动之下，心神一松，登时气血如翻腾的巨浪，滔滔不绝地涌上胸口，冲撞着五脏六腑。

绾绾花容失色，连忙道：“小婵，快……快去请大夫……”

“我现在就去。”

秋婵亦是吓得不轻，转身便要出门。

“别……”阿四叫住了秋婵。

“你别胡闹，受了这么重的伤，不找大夫瞧瞧如何能行。”

绾绾瞧了一眼床单上的鲜血，红红的眼眶里，尽是担忧焦急之色。

“不必……我的伤，我自己能治。你们别声张！”

阿四挤出一丝笑容，随后便闭上眼睛，抱元守一，全身窍穴渐渐打开，周遭渐渐形成一股微弱的气流。

“姐姐，臭阿四说跟仙人学得仙法，不会是真的吧。”

秋婵见阿四口鼻间环绕着白气，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得溜圆。

绾绾叹了一口气，摇摇头，瞧着阿四消瘦得快脱了相的身形，她的心像是被刀子狠狠地剜了一块，痛得让人窒息。

仙人哪是那么好遇见的，他不过是说些宽慰的话罢了。这些年，孤身在外，还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遭了多少的罪。

回来也好，以后绝不会再让他离开我的身边，纵然他要与整个天下为敌，我也会陪着他。

绾绾眼神坚定，暗暗下了一个决定，她心疼地看着阿四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想要替阿四擦去脸上的鲜血，手伸到了半空中，却久久不能落下。

……

花魁大会像是一阵青烟来时匆匆，去时了无痕迹。

江宁府与秦淮的青楼艺馆按照约定瓜分了收益，对习武伤人的阿四却是不闻不问。

太阳东升西落，江宁的百姓日子照常过着，有钱的去青楼艺馆给小娘子们捧个钱场，穷苦人家守着一亩三分地，坐在田埂头，望着夕阳，吃上一口水泡饼。

倒是那些读书人，看着盐价一天一个价的往上涨，三两聚头，批判官府不作为，与淮帮蛇鼠一窝时，才会想起那个差点把淮帮翟荣废了的少年侠士，说上两句“打的好”之余，还在纳闷阿四是何身份，竟连江宁府都不敢动他。

城门外的监门官，躺在一张藤椅上，撮着牙花子在想：就算她弟弟死在了城里头，也总该回老家发丧才是。那小娘子怎的还不声不响地消失了呢。

自打上次见了宁红妆一面后，监门官的眼前，脑海里时不时地浮现出宁红妆那俏丽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