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寻过你
因雷嵉墨一案牵连的官员不在少数,整个朝野上下大换血,圣上念在雷嵉墨多年劳苦功高,恩准他七日后离京。
雷嵉墨跪在雷氏祠堂,雷老爷子杵着拐杖站在他身后,他面前的是雷家的列祖列宗,最前边的是他的父母,雷老爷子拐杖重重的打在他身上。
“不肖子孙!你做出这般事情,我以后怎么有脸下去见列祖列宗,你让我怎么跟你父母交代!”雷老爷子踉跄后退,雷齐修扶着他。
雷嵉墨一双眼看着牌匾上的名字,默不作声。
雷老爷子又举起拐杖,落下“你一人作孽也罢,雷氏家族,各房皆有影响,诺大的雷氏一脉葬送在你这个逆子身上!”
雷齐修劝道“爷爷,大哥也是被陷害,你消消气。”
雷老爷子回头瞪他“你还替他说话,你被贬岭南,他逐出京,留我这把老骨头在京,我还不知有没有命活到等你们回来。”
言罢,潸然泪下。
他抹抹眼泪,又道“圣女究竟为何要害我雷氏,我要去找她。”
雷嵉墨跪的笔直,听他这样说,揉了揉眉心“爷爷,雷氏一族早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也曾在朝为官,不可能不知道朝中局势瞬息万变,我输了便甘拜下风。”
雷老爷子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圣女就是李嵩之女,我虽然老了,耳朵还没聋,眼睛还没瞎,当初圣上逼宫前夕,你就想跟我说与她之事吧?”
他甩开雷齐修的手,站到雷嵉墨面前“后来你吐血,大病一场,爷爷都看在眼里,你,怎么,怎么还是摔在一个坑里。”
雷嵉墨抬头与他对视“爷爷,雷氏这五年的荣光都是欠她的,现在还了,也就了了。”
雷齐修上前同跪在地“爷爷,京中必有大乱,大哥此番也是顺势而为,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的,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何重要?”
雷老爷子闭上眼,眼泪顺着脸上的沟壑流下,颓然道“罢,罢……”
佝偻着身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
雷齐修欲将雷嵉墨扶起,雷嵉墨摆摆手“不必了,我想陪陪阿父阿娘。”
雷齐修知他不易被说动,朝牌位叩了三叩,站起,对雷嵉墨道“大哥,师姐这番也算误打误撞与你计划相同,只你此番南下助二皇子之路,定不会太平。”
雷嵉墨道“衍之,老凉王暴毙的消息应该很快就要传到上京了,你此番去岭南,有两件事需完成,其一,将岭南五郡四县太子之人尽快摸清,若能,尽量说服他们相助,其二岭南与凉州相近,你需助阿尔朵一臂之力。”
雷齐修应下,又听雷嵉墨道“秦慕豪已告病,现在应该已到凉州地带,他曾与阿父一起驻守岭南,那些驻边战士很多曾与他同生共死,你需与他一起策反四万助凉大军。”
惶惶灯火下,雷嵉墨的脸在阴影里晦暗不明,雷齐修看着他的背影,什么时候,兄长的肩背已如此宽阔,又是什么时候,他自己成了兄长如此信赖看重之人。
他郑重的应下,犹豫了片刻,还是道“大哥,师姐从不曾与你我商量行事,是否需要与她通个气。
然后他看见,他顶天立地,算无遗策的兄长,那挺拔如松的背影莫名的柔和了起来。
“不必,她既要我与她相对,那我就如她所愿,将她这盘棋下下去。”
阿珠这几日都有些心不在焉,杳生见她将擦桌子的帕子丢在梳洗盆中,终于忍不住问道“阿珠,你怎么了?”
阿珠反应过来,忙将帕子捞起,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头。
杳生笑“怎么最近老是走神?”
阿珠盯着她看了许久,叹口气,道“圣女,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问吧。”
阿珠咬咬唇,像是下定决心般问道“我听司礼监的小童说,你告发主子,主子要被逐出京了,是吗?”
说完,她小心翼翼的看杳生的脸色,杳生早知她会问,并不惊讶。
杳生放下手中的书,看向门外的好日光,道“是。”
阿珠惊讶的将手中的帕子震碎“怎么,怎么会?”
杳生站起,走到焚香鼎前拨弄鼎中的香灰“不过是权宜之计。”
阿珠不懂他们这些弯弯绕绕,直问“那日圣女还说你愿意与主人成亲,怎么背后刺人刀子。”
她被雷嵉墨捡回来,雷嵉墨不仅救她命,还教她一身武功,在她心中,雷嵉墨就像自己的亲兄长一般,她也很喜爱杳生,她从未接触过杳生这样的女子,但她喜爱的人,伤害了她的兄长,她的心还是偏向雷嵉墨。
杳生并不恼,笑道“我和你主子并未产生矛盾,不然你怎么会还在这里?”
阿珠挠挠头,对啊,怎么他们反目,她还在这里保护圣女。
杳生见她一脸纠结,走到她面前,点点她额头“你啊,别想这些想不明白的,你只要知道,我和你主子,不论做什么,都不会伤害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