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刘老

受呢?”

“腐灰病么……”刘老再次放下烟杆，“从阿鹏的记录来看，腐灰病的早期和中期阶段所带来的痛苦是肯定比不过血溶症的，因为腐灰病会把神经给腐蚀掉，自然感觉不到痛苦。”

劫:“但是莉莎她……”

刘老:“我知道，晚期腐灰病患者，她很不幸，她患上的腐灰病是急性的……”

随后刘老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问道:“她的腐灰病，有转移过吗？”

因为腐灰病的不规律性，所以有时候腐灰病会聚集于身体其他部位，导致其他部位先一步腐败，其中可能会裸露在外，使人能看到他们腐败的部分，从而让他人知道对方是腐灰病患者。虽然腐灰源有可能会聚集于身体的其他部分，但并不代表切除这些部分腐灰病就会好，在染上腐灰病的那一刻注定了腐灰病不会这么轻松就治愈。

听到刘老的话，劫不太确信道:“应该没有吧……不过我没问过，我也不好确定，只是看到对方外貌没变化就……”

刘老:“既然无法确认，那就按普遍的情况来讨论吧，如果莉莎腐败部分一直是肺部的话，那么她就会……”

劫:“我知道，会窒息而亡……”

刘老:“她说话的声音有变小吗?”

劫回想刚刚和莉莎的对话，肯定道:“是的，小了很多，有气无力的感觉，我还以为她那是身体太虚了呢。”

刘老:“那就确定腐败部位还是肺部了，她的肺部腐败的部分过多，喘不上气，说话才会小声些。”

劫:“喘不上气吗……这会很痛苦吧？”

刘老:“是啊，阿鹏他说过他在医院时报告，腐灰病到了晚期，身体大部分都被腐蚀，比起疼痛，他们更多是感到恐惧，因为神经被腐蚀，他们失去了知觉，就好像植物人一样，而且他们都是急性腐灰病患者，清晰的感受身体部位一点点失去知觉，就像看着水从脚指头一直淹到头顶一样。很多腐灰病患者受不了这份恐惧与绝望，选择了自尽。”

劫:“这样啊，我知道了，哎……”

刘老:“怎么叹气了？是不甘还是悲伤?”

劫:“都有吧，我都答应过斯托队长要保护好他的妻女，但没想到这么快就食言了……”

刘老:“这不是你的错，劫，你不是神，做不到无所不能。”

劫:“我知道，但我还是想为她做些什么，可她连和我聊天都不愿意。”

刘老:“她还是让你照顾好她女儿贝雅对吧？”

劫:“是的……”

刘老:“说真的，劫，换做是我，我也会和她做出一样的选择。”

劫:“为什么?因为我是共生种?”

刘老:“有这个原因，但不全是，你不是腐灰者，你不懂腐灰者的绝望与痛苦，他们很早就做好觉悟了，因此，对于腐灰者来说，符合他们想法的才是对的。就好比莉莎，她不是第一个死于腐灰病的人，也不是最后一个。虽然这话很难听，但她很早以前就这么想过了。”

劫:“为什么会这样?”

刘老:“因为心灵不相通，劫，如果一个腐灰者已经癫狂，那你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他沟通，但那不代表没有癫狂的人就会听得进别人的话。就比如他们面对非腐灰者的话，要么担心对方靠太近会被传染腐灰病，要么觉得对方连腐灰病患者都不是，没资格对自己进行说叫。”

劫:“非腐灰者?”

刘老:“对，如果一个腐灰病绝望了，喊着要自尽，那另一个腐灰者，尤其是病情更严重的，就可以扇对方一巴掌，然后责骂对方不够坚强，即便这样对方也多半不敢说话。但换做任何一个非腐灰者都没资格说这话，因为腐灰病带来的绝望与痛苦没有哪怕任何一个疾病可以相提并论的。”

劫:“所以……他们只会对腐灰者抱有好感吗？”

刘老:“差不多，就好像社会一样，即便大家都是人，每个人也只会找合适的人做家人或朋友，这对于处于绝望中的腐灰者来说尤其正确，所以，在腐灰者当中，病情越重的越有话语权，‘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劫:“那……莉莎她……应该怎么办?”

刘老:“劫，腐灰者的事，由腐灰者来解决吧，既然你想为她做什么，那就由我们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