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深深地从胸中叹出一口长气,笼袖子起身。
马上亮了灯,李嬷嬷转过来,略有些不知所措:“殿下怎么醒了?”
越茵没心情罚他们,摆摆手挥退宫人的服侍,自己披上了袄子,快速将纽扣系好:“把春惜叫进来,还有闯进来的人一块,在前边等本殿下。”
脚步声随着她起身的动作一并响起,除了春惜是国公府的家生子,皇后又给她配了三个一等宫女和八个二等宫女,这是有资格在她四周出现的,再加上皇帝之前赐的几个,林林总总二十多人齐聚大殿。
越茵靠上殿中央的高背椅,将脚放在脚踏上,垂足而坐。
底下站了两个和她差不了几岁的孩子,她一坐定,周围的宫女又把门外的视线隔得严严实实,春惜立马露了怒气,看似是请其实是拽地将其中一个孩子推搡过来。
殿门口似乎是那孩子的仆从,眼见什么都看不着,急得一迭声叫道:“二皇子!二皇子您没事吧?!”
只有一个老迈音哑的嬷嬷叫的不同:“金哥儿别怕,三殿下最是心善,您实话实说就好!”
“一定要实话实说!”
一片混乱,吵吵嚷嚷,越茵头皮都要炸了。
“把那些人轰出宫去,不要关门。”越茵冷冷道。
李嬷嬷当即点了两个有劲的婆子出去,将人一把捂上嘴,毫不留情地拖走。
殿里清净了,但越茵脑中却好像还是有人在斗嘴似的,她趁着自己还没拍案而起,立马去看春惜手里抓着的人。
是惠妃生的二皇子,才六岁。
越茵又去看春惜挡着的人,比二皇子还要矮上一点,身形瑟瑟缩缩的,更显得渺小,很难叫人注意。
而且这人身上的布料竟都不全,胳臂和半个肩头都露在外面,像是被利器划破,还都滚上了厚厚的泥灰和雪粒,黑不黑黄不黄的,像根发霉的豆芽。
这是大皇子?
她对自己这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姊妹没什么兴趣,又不怎么出门,自然是一年也见不着几回,只有上元、重阳过节摆家宴的时候能碰着。
二皇子她还有点印象,毕竟生母如今替皇后代管着后宫,在皇帝跟前露的面也多,但这大皇子一
大皇子的生母应当是令嫔,六年前就被打入了冷宫,后来自缢而亡,因为母家是个没权没势的商户,尸体后来不知被拉到哪葬了。
这所谓的大皇子跟着母亲一起被皇帝厌弃,此后几乎在宫里销声匿迹,宴饮大典也再见不着人了。
“呜呜,呜。”
越茵神思晃回,视线随着声音一转,见二皇子头发被春惜暗中死拽住,看样子都快离地,鼻涕眼泪糊了满脸,织锦的袍子都湿了。
他因为疼得受不了,双手都挂在春惜的手上,后者眼神一利,拽着他嵌有天蓝色绿松石的项圈,状似不小心地一甩,二皇子就摔在了地上。
越茵头疼地扶额:“一个六岁的小孩,也犯得着?”
“殿下,奴婢只是手滑,”春惜笑得明艳,“话说奴婢一回来听说殿下睡了不知多高兴,还没等嘴角下来,就见这二皇子大吼大嚷地闯进来,当自家院子似的,揪着大皇子的衣领将人拽倒,还拿一根削尖的竹条不断地抽大皇子的身上,奴婢将人制住了,他那些仆从就开始哭嚎,说什么他们只是误闯,怪奴婢动手。”
她说到这又笑了一下,脚尖微动,越茵一眼看出她想踹二皇子一脚,用眼风制止:“别用脚踹,会留印。”
越茵撑着身子听完全程已是又累又乏,正好走下去,从其他人手里接过那根所谓的竹条,甩了甩手腕,突然发力朝呆愣的二皇子脖子上一劈。
她准头很好,一道半圆的红痕几乎是同时出现在二皇子脖子上,不过也不知这竹条是什么材质,鞭痕只是昙花一现,随后立马消弭。
“果然。”越茵掂量几下竹条,一边微笑一边慈爱地去摸二皇子的头,“二弟弟这东西是个好的,怪不得我没在大皇子胳臂上看见痕迹呢。”
二皇子捂着脖子,仰面惊恐地瞪着她,话说不利索,很含混:“你你好疼.....你竟然打我......”
越茵一下子收了笑,黑曜石般的眼睛盯着他,把二皇子吓得尖叫一声,手臂撑着在地上后退了几步。
“我是你皇姐,当行训诫之责,怎么打不得。”
越茵这么说着,却扔了竹条,抬下巴示意:“送他进里面整理一下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