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夜幕降临上海，奇异的晚霞染红了浦东陆家嘴湛新的天际线，魔都的夜总是叫人迷离，有家夜总会的广告词这样写道:上海的夜晚，无数繁星高悬在头顶，星星点点闪烁着，如同我们每个人的梦想，渺小而璀璨，忙碌了一天的人们，漫步在上海的街道上，感受着这座城市的繁华与美好，怎么忍心不去享受宝丽皇宫KTV的浪漫情调呢。

很显然，现在酒足饭饱的佘老板，李厂长和莫朵朵的领导们，就是这么想的，他们一边喷着酒气，一边把莫朵朵推推搡搡到了帝尊1号私享会所，一家有亭台水榭，看上去又高端又私密的娱乐场所。莫朵朵饭桌上没少喝酒，现在头晕乎乎的，但她自己知道自己是清醒的，男人们进了会所，跌跌撞撞地瘫坐在包厢的软沙发上，不一会儿，又开始幺五幺六，丑态毕露，和几个浓妆艳抹的小姐勾肩搭背，搂搂抱抱，莫朵朵坐在沙发的一角，假装闭目养神，当然她也懒得看这帮男人的丑陋相，包厢里除了她的顶头上司，还有分管信贷的副行长，他们一会儿和佘老板们大杯喝酒，鬼哭狼嚎地唱歌，一会儿又低声嘀咕，说些什么包装，产业升级，科技创新，最大限度的贷款，自己腰包里的钱可以理财，股市行情最近不错等等，莫朵朵心想这些人又憋什么坏招，但她假装熟睡。但是佘老板显然不肯放过她，或者说就是冲她来的，看见喝了酒脸色白里透红，衣领又微微敞开，妩媚中带着性感的莫朵朵，佘老板握着半杯红酒，像橡皮糖一样贴了过来，一只手迫不及待地搂住莫朵朵的肩膀，嘴里含含糊糊地说“美女，陪大哥喝一杯”，莫朵朵清醒的很，早料到这个好色男人会来这一手。非常冷静而有礼貌地推开他的脏手，镇定地说“我出去打个电话，我父亲打来的”，随后挺直腰板出了包厢。站在亭台楼榭的水边，秋天的凉风肆意地吹抚着她的脸颊，她清醒了许多，尽管有些沮丧，她用湿纸巾擦了擦脸，擦了擦手，似乎已经有了对策，又转身返了回去，推门前，她特意往门缝里瞧了瞧，迷迷糊糊瞅见肥头大耳的佘老板，一只手挡着什么，另一手在晃动，边上一个男人不停地嘀咕什么，她推门，在烦嘈高分贝的音乐中，没事似地走回自己放着包的座位，这时，一个在音乐声中扭着屁股的小姐拉了她一把，装作很亲热地贴着她的耳根，说了一句：“不要喝那杯饮料”，随后又暧昧地重重拍了一下她的屁股，大声笑着说“真他妈性感”，引得众人不怀好意地一阵哄笑，在昏暗又旋转的灯光下，她看见那姑娘清澈的眼睛，和一张秀气的脸，莫朵朵在心里默念：好心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和你再次见面，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还是波浪荡漾的美丽海岛？她径直走到贼眉鼠眼一脸坏笑的男人们中间，佘老板指了指桌上的橙汁，满脸堆笑，大献殷勤道“这是哥亲自为美女点的橙汁，美女喝了胃舒服些”，莫朵朵举着橙汁，一边还不忘说：“佘老板心肠这么好，我一定让佘老板，您的理财产品获得丰厚的收益，我们合作愉快”，边上的领导也忙不迭地地说“佘老板，生意兴隆，选择我们肯定让你发大财”，然后莫朵朵高高举起了玻璃杯，装作要一饮而尽，突然，她一个趔趄，玻璃杯脱手，重重地摔在华丽的地毯上，随即莫朵朵捂住嘴巴，不停地咳嗽，像是被呛住了还是什么，几个正期望着什么的男人，好似料不到事情会这样，假装关心地问“怎么了这是，还好吗？”“没事，没事，我去外面透透气”她拿了挎包，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路飞跑着到了帝尊1号私享会所，靠马路的屋檐下，莫朵朵上了一辆出租，同时给她的顶头上司发了短信，说自己有点恶心呕吐，回家了，睡一觉没事的。魔都的夜空，繁星依然闪闪烁烁，车子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中，莫朵朵摇下车窗，凝神望着马路上行色匆匆的人流，望着快速退后的万家灯火，一声叹息，然后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