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上海的早晨与往常一样，黄浦江上货轮，自有动力驳轮，游轮，偶尔也有堆满自行车的渡轮，在各自的航道上或快或慢地行驶着，随着城市一块醒来的地下铁，地上铁，犹如人体的血脉分支，川流不息，像输送营养与氧气一样，把一众芸芸众生，输送到摩天大楼下，输送到绿荫环绕的旧式洋楼，也输送到街角的熟食店，弄堂里的卫生院┅┅太阳慢慢地从江面爬上来，等到阳光普照大地，这个城市便骚动不安，满血复活了，这是一座大气包容，包罗万象且充满烟火气的城市，一座伟大的城市。

莫朵朵也与往常一样，不开车或者说不敢开车，掐着钟点挤进地铁四号线，运气还算不错，好歹有座位，她眯了几站，在蓝村路站下，睡眼惺忪地挤上自动扶梯，再步行，出现在一幢玻璃幕墙反着光的大楼底下，乘一号电梯吧，她习惯乘一号电梯，今天电梯里气味混杂，吵吵嚷嚷，她的头莫名有些疼痛，她想起在山外山醒来的有鸟鸣有涛声的早晨，整个人有些沮丧，她在二十二楼下了电梯，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拐进了一间狭小的办公室。

随后电话铃响了起来，作为客户经理，领导告诉她，今天要接待一个大客户，要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她拿出小镜子，重新涂了涂口红，整理一下衣服，黑色西服加包臀裙，这是她们的职业套装，透着一股呆板和所谓的端庄，不过莫朵朵身材太好了，就这套衣服，硬是让她穿出了性感与妩媚。她提上包，手里攥着手机，在大楼下叫了俩出租车，“去这个地方”递给司机一张名片后，莫朵朵已经倒头睡了，车子最后到了浦东的一个城乡结合部，叫唐镇。

一幢破烂的三层楼房里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男人叫佘大龙，一个牛蛙养殖场的老板，领导说的大客户，莫朵朵需要争取的存款理财产品的潜在金主。看到莫朵朵，佘老板满脸堆笑地伸出肥大的双手，捏住莫朵朵柔如无骨的芊芊玉手，眼睛仿佛透视一般，色迷迷地盯住莫朵朵敞开的衣领，这款职业装本来平淡无奇，但因为莫朵朵胸部过于饱满，纽扣都有点绷不住了，还是给佘老板有了可乘之机。莫朵朵说佘老板生意这么好，您得大大支持我们分行呀，佘老板笑笑回答：“生意好，有很多人打我主意好伐？要支持你们不是不可以，要看你们的行动和力度呀，哈哈”佘老板的眼睛一刻也不离开莫朵朵的衣领，说：“美女，我带你到我们养殖场转转，中午在我们这里吃饭”，莫朵朵说：“不用了，我们领导给我派了很多活，要不我给您介绍几款理财基金？”佘老板挺了挺大肚子说：“不用，不用，你们专业能力我是信得过的，晚上你们主任请我吃饭，到时我们再谈”，莫朵朵思忖：这帮臭男人，指不定又在憋什么臭屁，但是为了了几两碎银，也没有办法，领导叫你去陪，到时候还得去。于是装作笑意吟吟地说：“好的，佘老板一定要选择我们呀”匆匆离开了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