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
荣国公府长房家的二少爷酒后纵马游街,撞伤了秦大将军的独子,这件事如风一般快速传遍了整个长安。
柴敬一听到此事马上丢下手里的事,也不管柴荣是不是还昏迷着,命人先将柴荣和他的美姬关进了大牢,稍后略一沉思,立刻去了皇宫向天子请罪。
当时璟帝正在行政殿里看折子,闻之立刻惊得站了起来,来不及废话,赶忙让张公公带着御医去秦府看看,千万不可让大将军的独子留下腿疾。
安排好这些后璟帝才有空理柴敬,他先是骂了好几句混账,然后说:“那可是大将军的独子啊,他的腿要是因此坏了你们柴家如何担得起?”
柴敬恭敬低头,说:“臣已经关押了柴荣,等按律法处置了后臣会带着他去秦府赔罪。”
“哼。”璟帝冷笑一声,说:“赔罪?那可是大将军的独子,若伤得重了,落了残,你弟弟可赔不了这个罪。”
柴敬头低得更狠了,后背直冒冷汗。他当然知道这事的严重性,秦瑜的伤势关乎着自己弟弟的未来,以及柴秦两家的联姻。
两家以前本就没有什么交情,若不是天子赐婚,秦家估计根本没想过要找长安这边的世家联姻。
也不知道有了此事,这婚事还能不能成,可别好好的结亲变成结仇。
而且秦家在夏国的声望很高,此事柴家又不占理,若陛下再偏帮一下,柴家估计又要脱层皮。
璟帝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柴敬,想也知道他在琢磨着什么,罢了,事已至此先看看大将军的态度吧,于是璟帝坐了下来,烦躁地拿起奏折拍了下桌子,说:“好了,别在这跪着了,去秦家请罪吧。”
“谢陛下,臣这就去秦家请罪。”柴敬松了口气,起身去了秦家。
等人走后璟帝心里烦闷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总觉这事出得巧合,像是秦瑜对婚事不满的反击。
可秦瑜是个将军,以后是要骑马射箭,上阵杀敌的人,退婚的方式有很多,他没必要拿自己的前程去赌,这种杀敌一千自损两千的方式太不划算了。
不过秦瑜在有关夏昭的事情上一向有点疯,保不齐他就是故意的。
璟帝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秦瑜十五岁就能为了讨夏昭欢心不顾后果地带着她偷溜出宫,即使后面被父皇一顿藤条抽得屁股开花,也毫无怨言。
看来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那样喜欢夏昭啊。
若是这样,秦瑜的行为也就很合理了,毕竟一条腿和美丽的公主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越想越真,璟帝冷笑着睁开眼,默然片刻后突然暴躁地将长案上放着的茶盏扫落在地,满腔的怒火难以消减。
他们都要与他作对!他要夏昭在深宫里陨落,可偏偏有人要将她捧在心尖,拉她出泥潭。
他不允许!夏昭即使是死,她也得死在春和宫里,死在他的眼前!
秦府,匆匆赶来的御医正在为秦瑜看腿,月娘焦急地守在儿子的床边,眼泪都包在了眼眶里,秦大将军也一脸严肃,愁眉紧锁地立在那里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胡子半白的李御医小心翼翼地检查了秦瑜的腿骨,而后忍不住叹气,似有惋惜。
“李御医,如何啊?”秦老太爷是个急性子,忙凑上前去问。
李御医说:“少将军这次伤到了骨头,怕是得仔细养个三个月才行。”
月娘紧跟着问: “可影响我儿以后走路?”
李御医摇了摇头,说:“不好说。”
月娘这下彻底憋不住,掩面低低地哭了起来。秦大将军上前搂住了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她。
“夫君……”月娘趴在秦大将军的怀里小声抽泣着。
“我的孙子以后可是要披挂上阵地啊,他可不能落下腿疾啊!”秦老夫人也急了眼,战场上本来就刀剑无眼,若有腿疾则风险更甚高。
御医抬了抬眼皮,瞅了眼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但神色仍旧冷静地少将军,说:“各位也不必太过忧愁,少将军还年轻,说不定几个月后也能完全恢复。”
这话听起来像是宽慰人的,但秦家没有人被安慰到。
就在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时,秦瑜虚弱地开口了,语气担忧地说:“李御医,你也知道我婚期将近,这腿可影响我到时候迎娶柴家姑娘?我到时候可是要骑马去迎娶她的,此事重大,可不能被耽误了。”
“这个嘛……这个……”李御医迟疑地说:“这一个月内最好是不要骑马。”
“哼!”秦老太爷气愤不已地说:“娶什么亲,你先关心一下你的腿吧。这叫什么事啊,这还没成亲呢,居然就先被人家骑马踩断了腿。”
阿隐这时也从门口走了进来,说:“侯爷,柴大人带着郡主来了,这时正在前厅坐着呢。”
“他们居然还敢来!”秦老太爷说着就往外走去,说:“哼,来得好,我正想去找他们柴家呢,问问他们是如何教养子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