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顺利

一分多钟的广告让靳子佳得以将胶着在大屏幕上的注意力分散到别的地方。反正她也已经做到她当下所能做到的最好，结果如何不由她控制，紧张也没用。

角落里的人双手交握着搓了几下，仰起头刚好与靳子佳目光相撞，便立刻单手插进了口袋，一脸从容不迫。目光交汇了没几秒钟，卢煜衡率先移开了眼，转头去看大屏幕。

靳子佳的视线也追了过去，广告大约才播到一半。十几秒钟之后，她再一次侧头望向相同的方向，又不经意地和他对视。

以为偷看被抓包，卢煜衡不好再欲盖弥彰地避开，手指悄悄动了动，算是和她打了个招呼。靳子佳自然趁机下了这个台阶，眼带笑意冲他点点头。

“接下来我讲公布本场比赛的最终结果。”主持人的乍然开口让她收回了视线，面朝主舞台。

“秦冉导师将票投给了正方，周志强和陈熙导师将票投给了反方。”

“观众投票结果为正方比反方80:120。”

这倒是让老秃颇感意外，冷哼道：“没想到这届观众还挺有水平。”

“获得本场比赛胜利的是——反方，让我们恭喜他们！最佳辩手为反方四辩靳子佳。”

反方四位辩手随即起身向观众和对方辩友鞠躬致意。

挑选导师的环节，靳子佳选择了陈熙。

主持人问她理由，她两眼冒星星地解释：“陈熙老师一直是我的男神，我从大一的时候就看着陈熙老师的各种高光合辑了，特别特别喜欢陈熙老师，很希望有机会和陈熙老师合作。”

余光不经意扫过工作人员区，有人的脸似乎垮了一下。

这也太小气了吧。

靳子佳咬了一下嘴唇，没让自己笑出来。

赢比赛之后，反方的备赛间一片欢声笑语。卢煜衡作为在场唯一一个闲人，自然负担起了给全场外卖买单的工作。

靳子佳忙着打趣老秃：“你不是说赢了比赛就给我磕一个吗？怎么不磕啊？”

老秃低头吃着烤串装傻。

趁着后台人来人往忙作一团，他走到靳子佳身边，问：“要不要找个安静地方说几句话？”

“好。”靳子佳干脆地答应了，表面却依旧不动声色。

两个人保持着二十厘米的间距，前后脚走进化妆间。

封闭的环境里理应连流淌的空气都能滋养暧昧，可骤然静下来，这么四目相对，只余下细微的呼吸声，倒显得狭小的空间局促。

“子佳。”还是卢煜衡先开口。

“怎么，不叫我靳小姐了？“靳子佳记仇得很，此时眉毛向上扬了扬，眼角带笑。

他也笑着叹了口气，单手搂住靳子佳的腰，想要把她往怀里扣，却被她抬手在胸前挡了一下，“什么情况啊卢大明星，不是再也不当舔狗了吗？”

其实靳子佳也挺讨厌自己这点的，总喜欢不经意地刺别人一下来缓解尴尬，顺便彰显自己对什么东西毫不在意。

不过卢煜衡仿佛对此已经习以为常，反而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乱动的手，不肯松开。

“我认输了，”他说，“这次坚持了四十七天。本来还想再坚持几天的，但是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最后一句话是用气声说出来的，也不知是疲惫还是如释重负。

“和姚然二搭的仙侠我已经推掉了，”他说完又忙抬起头解释，“说这个不是想让你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只是……”

“我知道。”靳子佳打断，眼底映着心照不宣。

沉默了一会儿，她没头没尾地说：“可是姚然这么好。“

“姚然是很好，但和我有什么关系？”

靳子佳鼻尖发酸，正要垂下头，却倏忽被捧住脸颊，被迫浸在他温和的目光里，由着他温热的呼吸在脸上盘旋，最后只好嗓音干涩地应了一句：“你说得对。”

她又问：“那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卢煜衡点头。

靳子佳于是踮起脚尖，碰了碰他的唇，“还生气吗？”

“生气。”

她勾住他的脖子，重新衔住他微凉的唇，和他纠缠到呼吸滚烫。她松开，又问：“这样还生气吗？”

“还生气。”

靳子佳是真的拿他没有办法了，轻声抱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那你告诉我，你怎么样才能不生气。”

“你喜欢我吗？”他问得突兀，过了好半天才又补充，“如果你说喜欢，我就一点儿也不生气了。”

靳子佳眼眶不由自主地泛起微红，“以后不要问这些问题了，一点也不聪明。”

她说：“我喜不喜欢你，你难道还看不住出来吗？”

卢煜衡一把拥住她，她靠在他的胸口，攥着他的衣襟擦了两下眼角，突然就觉得很委屈，眼泪怎么都控制不住了。

她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