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犹可追

她眼看着他说完话就径直朝着玄关处走去，脸色不由得一沉。

这个人不会真敢把她一个人撂在这，直接走了吧？

卢煜衡紧接着就打开了门。

“砰”一声，虽然隔得很远，但靳子佳还是感觉到了带起的风。凉飕飕的，一直吹到了心里。

还真的走了。

靳子佳现在并不怀疑他的真心，她只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没什么魅力，才会让一个成年男性在这种旖旎的氛围之下坐怀不乱。

算了，靳子佳打算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

可能他真的就是不行呢。

门“吱呀”一下被推开了，她没有顺着这个荒唐的念头继续想下去，挺直了背，心虚地咳嗽两声。

“我还以为你走了呢。”靳子佳和他打招呼。

卢煜衡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了桌上，头也不抬地把冰块装进了袋子里。

她问：“你刚刚是去便利店了吗？”

卢煜衡仍旧一言不发，径直走到床前，拿着冰袋就直接怼了上去。

靳子佳吃痛地“嘶”了一声。

“藏什么藏啊，反正迟早要看到的。如果早点处理，现在也不至于肿成这样。”

靳子佳撇了撇嘴，“卢老师，被扇耳光应该不算什么能大大方方跟别人分享的事情吧。”

卢煜衡低下头用冰袋抵着红肿的地方揉了揉，动作已经很轻了，但靳子佳还是倒抽了好几口凉气。

“疼吗？”

“有一点点。”

他们靠得很近，呼吸正好喷到她耳朵后面，微烫还有些发痒。

“那我稍微轻一点。”

他又小心翼翼地把动作放得更轻，手上缓慢地打着转。

“现在好一些了吗？”他低声道，“受不了的话和我说。”

他坐在床沿上，半个身子向前倾着。靳子佳被笼在一片阴影里，明明敷着冰块，却还能觉得自己的脸红得发烫，她简直想把整个人都埋到被窝里。

“还受得了吗？”

她现在的确是受不了了，在他凑近在她脸上吹气时猛地推开了他。

“怎么了？”

靳子佳把被子提起来，遮住了半张脸，“没事了。”

“别挡着了，小心蹭到。”卢煜衡把被子拉了下来。

他看靳子佳情绪平复些了，才又问：“所以你的脸……”

“我爸打的。”

听靳子佳说完前因后果，卢煜衡沉默了一会儿，不明所以道：“我其实不是很明白，你是帮着你爸爸说话，他为什么要打你？”

“你小时候有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就是你和小朋友吵架，你爸爸妈妈不分青红皂白地就只骂你。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自己孩子能批评，骂别人的孩子就会被说是护短，而且还会得罪别的小孩的家长。”

“我没经历过，“卢煜衡说，“我小时候爸妈从来不管我。”

“那你如果和小朋友打架被请家长他们也不管吗？”

“我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和人打架？”

“额……”

好像说得有道理。

靳子佳发现这个例子对卢煜衡没什么共鸣，索性直接表达自己的心情。

“其实我对我爸爸妈妈的感情还挺复杂的。电视里面经常会演那种重男轻女的剧情，但我爸爸妈妈没有。”

“我爷爷倒是很重男轻女，因为计划生育，他之前甚至还动过让我父母把我送养到别家的念头，想让他们生一个男孩，但我爸爸妈妈都没有同意。”

“就是因为这个，我妈妈应该没少在我小叔叔小婶婶那里受气，所以才会很不服气地想要和他们证明我这个女儿也可以很优秀。”

“所以他们才会对你要求这么严格？”

“不单单是严格，还有各种打击吧，”靳子佳说，“小叔叔家的堂弟只是其中一个别人家的孩子。我的童年还有很多别人家的孩子，他们具体是什么样子，我已经记不起来了。”

她最后苦笑了一下，“反正每一个都比我好。”

“这样做对孩子真的不好。”卢煜衡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靳子佳说：“可能你不相信，我今天被打的那一瞬间其实没有那么难受，更多的是觉得……真好，我终于不用装了。”

她垂下眼睑，指尖在被套上摩挲着。

“但不知道为什么，和你说了这么多之后，我又开始矫情了。”

“没有，你别这么想。”

卢煜衡还想说什么，又觉得许多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十分苍白和无力。

他站起身想去给靳子佳倒一杯水，却被攥住了衣角，“就这么急着走？”

卢煜衡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却也想借着这个机会问清楚一个问题：“你先回答我，我们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