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海棠浸绣囊
浮光殿里平静下来,过了好一阵子,一个侍卫进来,向柏舟禀报:
“太子殿下,陆大人之胥李琴安李骑尉求见。”
不用猜,是丈夫来寻妻子了。李琴安本是陪着妻子入宫,陆觅儿向太子妃问安已有多时,迟迟不见人出来,李琴安怎能不急,不得不贸然请见太子。
柏舟皱了皱眉头,道:
“让他进来吧。”
侍卫连忙去传话。不一会儿,带来一个俊雅的公子哥儿,面如白玉,眸若星辰,由侍卫引路,到了太子寝宫里。
李琴安初次入宫,一路跟随侍卫,步履轻缓,不敢造次,到了殿前,微微抬头一看,望见匾额上三个大字:浮光殿。
刚入殿门,一阵噪杂声入耳,近了,听见有人喊道:
“太子妃,您慢些。”
李琴安不由得朝发声之处微微转头,往里看了一眼。恰在这时,一阵风撩起纱幔,露出一个被宫女簇拥的女子,距离虽远,但容颜清晰。李琴安惊呼道:
“子衿!”
站在那里直直地望着里面,竟然不动了。
里面的宫女察觉外面有人,上前两步,大声呵斥道:
“哪里来的奴才,不知道这是太子的寝宫!”
暮雨惊觉,向纱幔外一望,见一个俊俏的公子站在那里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此人目光凝滞,张口欲言,看起来倒有几分面熟,但并不认识。只片刻,那公子便被一个太监叫走了。
暮雨问身旁宫女道:
“那人是谁?”
宫女答道:
“回太子妃,奴婢不知。”
另一个却道:
“太子妃,大约就是陆家小姐的夫婿李琴安,奴婢方才听外面人说李骑尉来了。”
一句话羞得刚才那个训斥李琴安的宫女无比难堪,拉着一个大些的宫女道:
“姐姐,我可是得罪陆家小姐啦。”
静音早看出她的不安,安慰她道:
“你做的没错!即使是朝堂中人,也不该在浮光殿里造次,谁也不会为难你。”
“那我能来造次吗?”
窗外忽地又飘来一个声音,是简兮飞奔而来,一路叫道:
“暮姐姐,暮姐姐,你可还好?”
宫女们立刻退步避开一条道来,一齐向简兮作揖行礼。
简兮转眼间便到了暮雨跟前,上下左右将暮雨打量了个遍,弄得暮雨颇为尴尬,疑道:
“我身上是有什么?让你费这些力气找寻。”
简兮松了口气,道:
“暮姐姐没事就好。”
说着,举起一个白玉小瓶,在暮雨面前晃来晃去,继道:
“你看,我这里养了条蛊王,它一大早就烦躁不安,快顶破了瓶塞。我觉得奇怪,抓住个太医,问了好久,才得知宫里有人中蛊啦,但他死活不肯说蛊虫在哪里。寻了好久才让我寻到这里,还好蛊虫已经不在你身上,别人我就懒得管啦。”
他举起的白玉小瓶恰好被阳光照耀,玉瓶壁薄透亮,暮雨看到里面果然有一条虫子,摇头摆尾,鼓足劲要冲破束缚,看来他说的不想假话,细想起来,今日是觉得怪怪的,便向宫女们质问道:
“有什么事瞒着我?快说!”
宫女们怎经得起太子妃盘问,又不敢违逆太子,纷纷跪倒了一大片。
静音见状,便一五一十将暮雨中蛊之事说了,又道:
“陆家小姐恰巧入宫,那蛊虫狡猾,已入了陆小姐体内,方才门口那位李骑尉便是她的夫婿。”
简兮插口道:
“原来是她,那个李骑尉最讨人嫌,他的夫人不救也罢。”
暮雨此时方如大梦初醒,惊道:
“觅儿怎么样了?”
静音答道:
“陆小姐中了蛊毒,昏迷不醒,太子命人将她抬到厢房里去了,这会儿御医们正在想法子诊治。”
阴差阳错使陆觅儿为自己受苦,暮雨心中又是愤恨又是愧疚,道:
“谁要害我,却苦了觅儿,我这就去望望她。”
抬脚要走,扭头看了看简兮,脑中闪过一丝灵光,道:
“简兮,你方才说李李骑尉的夫人不救也罢,也就是你能救觅儿,你会养蛊,自然知道解救法子。”
简兮一脸洋洋得意,高抬着下巴傲然道:
“那当然,我急着赶过来就是要救暮姐姐的。不过现在你已无大碍,旁人我就不管啦。”
“人命关天,还要耍孩子性子,简兮,你快随我去救觅儿。”
简兮笑嘻嘻凑在她脸颊边上,嬉皮笑脸道:
“暮姐姐,你要我救她也可以,不过,你得求求我,还要答应我三个条件。”
怪不得柏兰缠不了这个要求多多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