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山上起烽烟
召允留在池塘边守护甘棠,迟迟不肯离去,觉得倦了,靠着池边一棵柳树坐下歇息。池塘周围除了虫鸣鸟语,倒也清静惬意,召允坐着坐着便眯眼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双目半睁,看到一个绿衫少女向他走来,身姿妙曼,笑脸盈盈,却实在困顿难当,只当是在梦中,没看清那少女模样,继续闭目沉睡。忽地听到耳畔咯咯娇笑,突觉得鼻下酸痒难耐,召允脑中一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这一下彻底清醒了,睁开眼,当真又惊又喜,方才梦中的绿衫少女真真切切站在自己在眼前!手持一根白羽,作势要再逗弄自己。
召允一看便知白羽是从自己发冠上拔下来的,却一点儿也不生气。立刻弹跳起来,满脸堆笑,惊道:
“绿烟。”
此人正是绿烟,召允一跳令她始料未及,前倾的身子本能地向后仰了仰,退出半步去,眉眼一翻,道:
“大惊小怪!你便是召允吧,防备意识也太差了,若不是我心善,这会儿早把你杀了,还是你们白鹭族天生这般呆傻,什么也后知后觉。”
绿烟语气里尽是嘲讽之意,玩弄着手中的羽毛,瞅了瞅召允,只顾吹着羽毛玩儿。
召允丝毫不为绿烟所言生气,反而笑得更灿烂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绿烟姑娘,方才我真是困了,做了个美梦,没有留意你来了。”
“什么样的美梦?可是梦中有佳人?”
召允脸上是藏不住的羞怯,支吾道:
“我...我...”
绿烟不以为意,打断他,道:
“爱梦谁梦谁,与我何干?一个大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噢,不对,你还算不得真正的男人,顶多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年少气盛,不会也怀春了吧,哈哈哈。”
绿烟肆无忌惮的爽朗笑声令召允尴尬不已,刷地一下涨红了脸,直红到耳朵根,白鹭族人无论男女,本就肌肤胜雪,召允脸上宛若升起两片晚霞,藏也藏不住。
他感觉自己耳根发热,虽看不到自己的样子,心里却是怦怦直跳,道:
“没,没有。”
绿烟看他模样,心中早猜个七八分,自初次遇到召允,他看自己的眼神就不一样,总是那样含情脉脉,欲言又止,堂堂七尺男儿,扭捏成了大姑娘。云顶山上召允出手相助,等于是用行动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小子情窦初开,对自己一见钟情。
绿烟容貌妖媚,妖族中不乏追求者,多忌惮她手中的夜魅,又因她跋扈乖张的性情,多数只敢远望不敢亵渎。绿烟又是个心高气傲的,从前攀附琅環宫,都是因为心中惦记着晨风,实力不及甘棠,才小心翼翼行事。现在和琅環宫闹翻,倒更肆意快活些。
情之所起,一时又怎能放下,绿烟饶是对暮雨恨之入骨,也是无可奈何,但要自己放下对晨风的一片痴情,又怎能轻易做到!这回巧遇召允,绿烟不过是闲来戏弄戏弄他,毫无报恩感谢之意,她心中是这样思量,召允要帮自己,全是因为动了情,所作所为都是心甘情愿,并非自己强迫或恳求他,所以,也不欠他的情。要是寻常些妖族,绿烟根本置之不理,即便召允在白鹭族地位甚高,绿烟也不会将他放在心上。
召允越是羞涩,绿烟就越有调戏成功的成就感,咯咯笑着,踮起脚,顺势将白羽插回召允发冠上,白羽入发,很快化作了发丝,绿烟问道:
“你呆傻在这里做什么?”
召允回道:
“甘姐姐被冷素秋困在这里,我不能救她出来,只好在这里守着。”
说着,转首望向荷塘,偌大的水珠不见了,困在水珠里的甘棠也不见了,惊道:
“怎么不见了,甘姐姐去哪里了。”
绿烟自语道:
“冷素秋,她是谁?能制服甘棠。”
待向召允问个明白,抬头一看,召允早跑到池塘边,到处张望,焦急不已。
绿烟凑到召允身旁,仔细窥探,指着池塘中央一片荷叶,喊道:
“你往那荷叶底下看,可看到一只鲜红的蛇盘着身子睡着了。”
召允顺着绿烟手指的方向望去,果见荷叶下眠着一只红蛇,一动不动,但气息均匀,便是冬眠一般无异。召允认得,那条红蛇正是甘棠的元身,这才放心,伸手去触及水面,掌心如遭雷击,痛入心扉,立刻收了回来,再看荷塘,水光粼粼,犹如罩了一面看不见的镜子,将荷塘内外隔离。
绿烟斥道:
“傻小子,你去动它作甚,水面上施了结界,蕴含神力,寻常妖族若触动,会被反噬。快给我看看,你的手怎样了。”
说着,拿起召允触水的右手察看起来,掌心发红,没有外伤,并无大碍。召允得绿烟关心,呵呵笑了起来:
“我没事,没受伤。”
绿烟气哼哼将他的手甩开,一扭头,无意间看到他后颈上突显出层层羽毛,奇的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