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相遇
,她急匆匆和墙上的蝴蝶标本打了个照面,内心却因此泛起巨大的涟漪。
“你……也能看见?”陆逢又要哭。
“一个拄拐杖的老爷爷,戴着很高的帽子。”她形容道。
陆逢点头如捣蒜,眼睛像小狗一样亮晶晶的。
“他每天晚上都来吗?”林舒慕问。
“每天都来,”陆逢忧伤道,“而且不止他一个人,还有不少东西刚刚跑走了。”
“他们怕我!”林舒慕笃定道。
陆逢也信了,跟着兴高采烈。
“我可以当你的保镖,”林舒慕道,“晚上十点后我妈妈睡着了,我就来你房间找你。”
对,绝对不是因为喜欢你的房间,想在你房间玩。
刚上一年级的林舒慕就这样和陆逢成为了好朋友,他们每天都在夜里翻看童话书,讲悄悄话,编英雄史诗,哭泣很快被欢笑代替。
虽然林舒慕计划在陆逢睡着后,在他的房间里大玩特玩,但她毕竟也是个孩子,每次哄睡完陆逢后,就也困得睁不开眼,很多次他们两个人都歪七扭八的睡在地毯上。然后凌晨五点,林舒慕雷打不动的起床,赶在陆妈和林母醒来查房前回去。
那年暑假放大长假,他们两个人小朋友就恨不得腻在一起,天天爬树摘花,厨房偷吃,打碎花瓶……
陆逢在遇见林舒慕的那一年,黑了不少,也长出了小男孩薄薄的肌肉,睡得也饱,精神焕发的像个小太阳。
他们的友谊再也瞒不住,被摆在了太阳光下,陆母还特意给林舒慕建了间公主房,里面摆满了粉嫩少女心的小玩意儿。大人这种歪七扭八的感谢心思,林舒慕是知道的,所以她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但林舒慕还是更喜欢陆逢的房间,陆逢也满心欢喜的等着她来过夜,一起玩帐篷鬼影的游戏。
陆逢的哥哥陆珏,那个暑假也从首都的小学奥斯竞赛中解放出来,得了好几个金牌。陆家人都是陶瓷皮肤的美人胚子,饶是陆逢和她摸鱼摘桃的混着,也还是比她白上不少。
盛阳下,美人蕉刚发红蕊,陆珏在太阳光下白得能发光。
小学四年级的陆珏就已经开始抽条,穿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半挽起的衬衣露出戴着手表的线条优美的手臂。
“你就是我弟弟的新朋友?”陆珏朝林舒慕笑,伸手想把她从家庭游泳池中拉起来。
夏天太热了,保姆从仓库里翻出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的充气式儿童游泳床,一解两个毛孩没有入陆公馆泳池的身高的哀伤,两个人整个夏天都泡在家庭泳池和冰镇柠檬汽水里乐不思蜀。
林舒慕脸色严肃的像个小修女,拒绝了陆珏的好意,脑子里却想着陆逢几年后会不会也是这样的王子模样。
未来的王子陆逢,此刻朝她没有防备的后背发起了水花攻击,并使出笑声嘲讽。
梦中的林舒慕弯起嘴角,然后慢慢皱起眉头来。
无论美梦还是噩梦,到最后的残酷回顾,已经成为了每一天的例行公事。
陆公馆的夏日回忆,像老照片一样在脑海里褪色然后被焚烧。
她又在梦里回到了那个雨夜。
公共电话亭,大雨倾盆,车辆卡在道路上寸步难行,只看见汽车尾灯模糊的红色光晕,像黑夜里不怀好意的窥视的眼睛。
初中的短裙在夏日突来的雨季里,完全不能抵抗寒冷,她不时抚摸自己裸露的腿部皮肤,漫不经心的等着电话那边的人接起。
“哔——”声后,听见那边人急促的呼吸。
“陆逢,老师说你一直想打电话找我做什么?”林舒慕的心忽然不安的急促跳动起来。
陆逢在哭。
他早不是几年前的那个胆小鬼了,林舒慕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舒慕……对不起……我不想那样的……不要回去,求求你……不要回家……都怪我……我该死……”陆逢打电话的声音瓮声瓮气,鼻塞似乎很严重,她模模糊糊听见,陆逢旁边的陆母在抱怨陆逢发高烧还要打电话。
“什么?”梦里的她不安的贴近话筒想听清楚每一个字,“我家里怎么了?”
陆逢只是在哭。
林舒慕扔下电话筒,不顾雨点狠砸在脸上,朝自己家里跑去。
不要回去,林舒慕的意识抽离梦中,像灵体一样飘忽着,看着自己朝家里飞奔。
不要回去!你会后悔的!
那会是,你一辈子的噩梦!
林舒慕尖叫一声,从梦里醒来,猛得从床上坐起。
汗液浸湿了睡袍,一场噩梦,大汗淋漓。
窗外鸡鸣四起,旭日东升,惠比特小镇开始恢复生机,牛羊叫声和市集里人们的走动声传来,安宁平静。
林舒慕起身换了一身红色的亚麻裙,腰间系了一条绣着百合花的腰带,登一双羊羔毛的皮靴,打算去找母亲谈谈,她想带亚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