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

书杳双手攥着包带，停在拐角，深呼吸了几个来回，调整好了情绪，才重新迈步走向班级。

精英一班的大多数人，向来都来的很早，书杳出现在班门口的那一刻，他们的目光再次集中在了她身上。

她脚步微滞，不过很快调整好，视若无睹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从书包里翻出昨天的作业，把拉链拉好塞进抽屉，又带着作业交给各科课代表。

路过曹欣欣的座位时，对方犹豫的叫了她的名字：“杳杳。”

书杳原本始终半垂着眼，听到声音才抬起眼，看向她，情绪平和：“怎么了？”

曹欣欣欲言又止：“没事，你先交作业，晚点再聊吧。”

书杳朝她扯出一个浅笑：“好。”

交完作业，她重新回到位置上。

钱欣早就到了，罕见的没有看小说，而是握着一支笔抠着，目光不知道定格在哪里，像是在发呆。

两人的桌子还维持着拉开一条歪斜缝的模样，书杳一言不发的把桌子推了回去，摆正。

钱欣余光一直停留在书杳身上，手里的笔笔盖被她抠的咔咔响，她皱着眉纠结。

昨天的事情，起初真是个意外。就两个同学在班上打闹，从书杳那条跑过去的时候撞了一下，撞的有点猛，她书包又没拉，就一下把东西都撞地上了。

钱欣本来不想管，但那两个人一转眼又跑出去闹了，她有点烦，还是俯身随意帮忙收拾了一下，这才无意看见书杳的助听器。

到底当过一年的同桌，虽然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但她也不是没注意到过书杳总是会取取戴戴什么东西。原本她还以为是耳机，以为书杳上课偷偷听歌，跟她没关系的事情她懒得管，也没想着举报。

这会儿才知道原来她一直戴的是助听器，也就了解了她怪不得夏天也不嫌热，总披着个头发。

钱欣是个直肠子，说话做事通常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她压根没过脑子就和旁边的人说起了这事儿，声音没遮没掩的，班上的人也就都听到了。

那会儿曹欣欣过来说她，觉得她说那句“难怪老师总是护着她，原来是她身体有毛病”说的有点过分。

钱欣觉得自己只是陈述事实，而且她也有点理解书杳搞特殊的理由了，偏偏曹欣欣来曲解她的意思，她又有点生气了，两人开始掰扯吵架。

最后钱欣吵烦了，就说等书杳回来找她确认。所以那会儿书杳回来的时候，她问那句话，还带着和曹欣欣吵架的情绪。

直到书杳说出那句“我不是聋子”，钱欣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的是有点没礼貌。她原本讨厌归讨厌书杳，但也不是那种爱拿别人痛处开玩笑的人。

可还没等她道歉，书杳又开了口：“钱欣同学，你难道不觉得你这样的行为是在进行语言暴力吗？在你看来，别人的缺陷可以成为你随意开玩笑，以此打趣的理由吗？”

钱欣经不起激，愧疚感瞬间被上升的情绪给取代：“诶你怎么说话呢？别在这给我乱扣什么鬼暴力的帽子。莫名其妙！”

书杳盯着她：“难道不是吗？我不知道我做过什么让你这么讨厌我，不过你要继续讨厌的话，那就讨厌好了。”

钱欣哑然。

她也不等钱欣再说什么，一鼓作气收拾好东西离开。

等了好一会儿，钱欣才慢吞吞的回过神来，从晚自习到回家之后都始终心不在焉。

虽说那一时的情绪的确让她看书杳更加不爽，但后知后觉情绪下头时，愧疚感却疯狂的从心底席卷上来。

昨晚钱欣失眠了一夜，也措辞了一夜寻思今天早点来和书杳道歉，但话到了嘴边，又莫名的无法开口了。

钱欣酝酿了半天，只酝酿出个音节：“S……”

“杳宝！出来一下！”

有人隔着窗户喊她，书杳回头，看见是许灿星，和她招了一下手，起身出去。

书杳问她：“怎么了吗？”

许灿星说：“就之前你不是说那个加训班的事，我问了一下一个学姐，她之前就有参加加训班，她说觉得没什么用。”

书杳有点懵：“啊？”

许灿星简明扼要：“你看啊，加训班虽说是针对性提高，但老师也有限，不可能真给那么多人一个个去讲他们不懂的地方，肯定还是综合去讲。那你说还不如去找个一对一补习班呢，是不是？”

书杳想了想，发现好像也是。

许灿星继续道：“还有啊，学姐说那个加训班后期会融合一些竞赛题来做训练，虽然说可以锻炼思维能力吧，但咱们又不是专门的竞赛班，大多数人也都不参加竞赛，何必耽误时间在这上面？”

书杳抿了抿唇：“那……”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所以啊。”许灿星一脸得意，撩了把自己的头发，“我已经跟嘉怡和沈狗谈好了，到时候我暑假住你家，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