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福中不知福
待将领们走远,罗织低声道:“你不必这样,我根本不在乎他们说什么。”
“我也不在乎。”元木兰恢复原样,“但我听见后依然会不舒服。一想到他们对你尚且如此,对其他营妓出身的姐妹只怕会更过分,我便更不想轻纵了他们。”
“你想做什么?我去做。”
元木兰忙拉住罗织的手:“你怎的听风就是雨?躲是非还来不及呢。此事不宜我们主动出击,既有碍女军处境,也让乔统领不好做人。”
罗织心里另有计较,面上却仍点头:“听你的。”
那就静待时机好了,反正不过早晚的事。
不出罗织所料,当晚就有人来找木兰女军的麻烦了。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是在找麻烦,而是按照“惯例”,前来命令女军准备两个营的晚饭。
乔木兰还没回来,木兰女军便由元木兰、罗织等十位千夫长掌事。
其中一旧女军出身的千夫长立即回道:“今非昔比了,还当和从前一样呢?从前我们做饭,是因为上不去战场,仍想贡献一份力量,没成想竟让人以为,这就该是女军的分内之事了?各营自有炊兵,没有女军做饭,你们便饿死了?”
不等几个小兵愠怒,元木兰出列道:“以后再有这等事,便不要来找我们了。统领不在,我们还能客客气气送诸位走,统领若在,我们就不敢保证诸位的安全了。”
被派出跑腿传令得罪人的能是多大的兵,皆只知元木兰之名,不识其貌,见此女并非想象中的将门虎女,温和又客气,还以为可欺,嘴和手脚便都不干净了。
狐假虎威的尾巴还未收,只见眼前女郎身后突然冒出一人,二话不说便提起了他们其中一人的衣领。
“能硬了吗?”罗织冷冷问。
“什么?”
罗织挥臂,将小兵往地上狠狠一掷:“病好了吗?”
“你、你是……”
“不认得我了?之前来虎贲营时,玩得可开心?”罗织将小兵的一条腿抬起,同时踩上小兵的另一条腿,“你的病若是还没好,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去了这烦恼。”
“好了好了!早就好了!”小兵拼命挣脱。
罗织本想杀鸡儆猴,做得绝一点,见元木兰正看着自己,旁边还有一些未婚女军,想了想,还是松了手劲,任小兵捂着裆,拖着同行几人连滚带爬地跑走,引得众女军嬉笑不止。
元木兰走到罗织身边,轻声问:“你没事吧?”
罗织摇头。
“你刚才即便真踩碎了他那里,也不会吓到我的,小狼崽子。”
罗织:“……我比你大。”
不久后,又有几个男军趁着夜色骚扰几个曾是营妓的女军,却始料未及地遭遇了激烈的挣扎和大声的叫喊。
女军们闻声赶来得奇快,他们进则制服不了怀里的女军,退则来不及逃离,竟生生挨了女军们一顿暴揍,然后被扭送至元木兰和罗织面前。
得到了元木兰的鼓励和默许,罗织折断了男军们的四肢,用粗砺又结实的麻绳将他们的手腕和脚腕紧紧捆绑在一起,再叫来一些力气较大的女军,两人一个扁担,将他们一一如猪狗般抬起。
女军们抬着他们在大军营地中走街串巷,将他们的“光辉”事迹编成唱词,用男军找营妓时最爱点的淫*调艳*曲,唱得几乎人尽皆知。
直到各营都已走遍,她们才把他们送回所属的营地。
次日天刚蒙蒙亮,大军开拔。
乔木兰早已准备妥当。她坐在一处醒目的高石上,一边翘着二郎腿,一边擦拭着她的佩刀,果不其然等来了几个恼羞成怒、势要追责的将领。
长刀锋利寒光凛,乔木兰的脸色比刀光更冷:“我没去找你们,你们倒敢来寻我晦气?我手底下的兵,也有人敢调戏了,看来是我在木兰女军待得太久,有的人已经不认识我了。回去告诉你们的兵,因是同袍,罗参军才饶他们一命,也是罗参军宽宏大量,他们骨头断了,肉还连着,再有下次,落到我手上,这手脚就不是这么断了!”
“……参军?”
“怎么,还不滚?”
几位将领虽理亏,可看罗织下手实在太狠,行事也太侮辱人,想着不能让罗织就这么随随便便把人伤了,连点处罚都没有,这才敢来讨要说法。
本以为同是男子,乔穆没理由不帮自己,却忽略了乔穆护短要脸,就算木兰女军是女子,也是他手底下的兵。
大军众将没一个敢跟乔穆硬碰硬的,见状便只能灰溜溜地离开,刚一转身,却又听到:
“慢着,把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也拿回去——指望谁给你们缝缝补补洗干净呢?边关苦寒,再不拿走,我们就自己穿了。”
至此,罗织一战成名。
不少男军慕名而来,有单纯切磋的,有探听虚实的,也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无论输赢,都或敬或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