鹣鲽情深(一)
。过了许久,她也没再问。身上的水都凉了,我却怒火中烧。
霍地站起,水溅一地。她发着愣,我就拖她去床上。
她可怜巴巴问:“你…你生什么气?”
我没生气。按住她的手腕,几下剥光衣裙。她的胸口有伤痕。他画得一点都不像。
她有些不知所措,有点冷,又摸不到东西。幸好这床是光溜溜的。
“小冰,是我不好,刚才不该这么说。”稍作思量,我开始低声下气,“是我没护好乔叔叔。至于你的哥哥,为了属地安宁,他必须与乌洛兰氏联姻。我以后慢慢告诉你。”
“青川会伤心。可她有家也有自己的孩子,她会好的。”轻轻抱住她,她的身体没抗拒,“你也一样。过去的亲人很重要,可你会有新的生活。”
终于她点点头,眼眶却溢出泪水。我可忍不住了。刚才在书房,我就想抱她去床上。世上有各式各样的女子,要我费神应对的,幸好只有一个。
老丞相多等几个时辰,脸庞气鼓鼓的。走到正厅,內监正给他们换茶水。
“成何体统,大老远跑回来,先去找女人。”他背对我坐着,不知道我站在身后。
金士荣忍着笑,连忙站起来,推一推仰着脖子睡觉的太常寺卿。何大人是位细皮白肉,养尊处优的世家子。我害他在硌肉的木头椅子上,干等好几个时辰,连饭也没吃上。
连忙陈述葬仪的细节,没说几句,我就打断了。
“做得挺好,就按照卿家的意思办。棺柩是三日后送去茅山吗?”
何大人犹豫寻问:“陛下何时去吊唁?臣可以准备。”
我抬起头,看着他:“羽林卫右山营不听军令,迎合平康王谋逆,这三天我要亲自审讯。”
元绉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陛下的心情,老臣了解。前桥阁会代拟悼文,颁示于平康王府。为先祖的情分,也为骨肉兄弟的情谊。”
太常寺卿领旨后退下。我又问其他人,有什么要说的。
大都府尹立在暗处。他低头回禀,王妃得知王爷离世,两次寻死,皆被及时拦住。而九鹿山庄那晚,众目睽睽,能下毒谋害先主,必有内宫近侍配合。
“臣一直劝说大妃,将事情始末呈堂。也能为新朝肃清内廷。”
想起小冰刚才的告诫。
于是对元绉笑道:“以后内廷内务,都交给琼华宫处置。这原是旧规矩。这些年后宫空置,才让前桥阁管的。”
老人很不满,眼角的皱纹挤在一处。
我考虑片刻,又对府尹说:“大妃是女眷,有什么不方便问的,你请南宫府的三小姐去问。”
“陛下,”元绉立刻装模做样跪下来,“老臣正要同你说说封后的事。后院那位小姐,品行偏颇,性情乖张,不是皇后之选。”
他当着众人说出来,自然是不给我脸面。
郑未蔷领完旨,又将两件案卷呈上,立刻告辞了。
远处的小衡王爷还等着。他身旁有对青瓶,青瓶很耀眼,以至于我一时没看见他。
“小王只来问问,家姐的行程到哪了?”他说,“能否让王府派人去接?听闻大公子有腿伤。”
当然可以,我差点忘记安福郡主母子。
于是殿内只剩下跪着的老人家;金士荣上前扶起,又抬椅子给他坐。我从台阶走下,坐到他身旁。
“陛下,王爷是有错。”他携起我的手,“可轮不到南宫氏来处置。她妄杀皇裔,原是死罪。陛下还要娶她入琼华宫。这叫铁麒麟的先祖如何接受。”
我也携起他的手:“老师,我的堂兄单容是什么人,你早知道。你三朝辅佐,却对他不加指正,纵容包庇。你要怎么和先祖交代。”
他动了一下,我按住了。
“九鹿的祸是谁闯的,你早猜到。却只会呼天抢地,也不对我加以提醒。”
他的手指微颤。我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去永昌,娄柱尘中毒。前桥阁正要人主事。你却跑到矿上看儿子。置私事于公务之前。后来大都府闹得差点兵变。”
他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到面前。
“老师,我在南岭长大,缺少尊师重道的教养。你要做不好丞相,那就换人。”
“陛下,好孩子。”我越说越气,他却哭了,“你说的都对,老臣昏庸无能,听凭陛下处置。只有一件,容我说清楚…”
他见我撇过脸,又紧紧拽住我的手。
“好孩子,那年你回来,我是如何调停你与先主的。三朝辅佐,什么没见过。老臣不在乎你们谁坐在中殿,只要你们相安无事。”
“您的祖父,景泰主君,我在他病榻前发过誓,要保全铁麒麟的血脉。他于我有恩,英王早逝对他打击沉重,所以他总碎碎念,叫我看住他的子孙。”
长丰也是他的子孙。你真厚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