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口气,胸膛起伏,重重地把额头磕到地上,“这件事,都是我的主意,与他们无关。”
“好人都叫你当了。那我只能当恶人了。”云舒说笑着,把一包药倒进茶壶里,摇了摇,“但我也不想当这个恶人。如果你们愿意留下,便喝了它,如何?”
殷门一听,挣扎道:“如果我们不喝呢?”
“不喝也无妨,我只收回我这些年付出的,再加上利息。”云舒的语气淡了下来,看向愕然的殷门,“当然,我也不会管你们日后的事。”
疑惑地思量片刻,殷门面无血色。
他身边的心俞已经慢慢抬起头,“奴愿喝。”
瞧她如壮士赴死般的神色,云舒忍俊不禁,“当奴,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
说着,她把茶壶递给大迎,铺纸写下了几人的卖身契,“明日到官府办好文书,你们便是奴籍。可想清楚了?”
看心俞毫不犹豫地喝下大迎递过来的茶,殷门也一口喝下。
云舒早看出来这几个人以心俞为主,目光移向她。
心俞没让她失望,被解了绳索后,活动活动手腕,红着脸道:“我们喝了毒药,不是奴籍胜似奴籍,左右没有自由,离了你也不安全,倒不如断了自己旁的念想。你能早早地堪破我们的手段,跟着你,不会错。”
挑挑眉,云舒确实意外他们是自断后路的心思。
大迎一张面瘫脸怼到心俞面前,“能跟着咱们主子,比进宫还好,你们肯定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
心俞撇撇嘴,显然并不把这话当回事,她的人生太多的不如意,上天从不眷顾她。
等大迎把别的人带下去签卖身契,屋里只剩下心俞和殷门,云舒才问道:“这下,你们可以告诉我,国师是怎么失踪的了吧?”
心俞欲言又止,看一眼殷门。
殷门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道:“国师失踪的事情真的同我们无关。我们当初买下这个铺子,就是因为这个铺子临街却便宜。本想着是个好码头,却没想到,月月往里面亏钱。”
云舒微微拧眉,“这个铺子有什么毛病?”
殷门懊恼道:“还是心俞过来之后,才打听到这些事。心俞,还是你来说吧……”
点点头,心俞道:“奴查到,三十年前,前国师就是在这个铺子消失的。这件事情被掩盖下来,铺子生意倒也没受影响。但十几年前,一个妇人在这里生下孩子,转眼孩子不见了。妇人便疯了,逢人便说,这个铺子会吃人。”
从她说第一句话开始,云舒的目光就开始发颤,等她说完,云舒脸色已经沉下来。
春夜绵长,她坐在窗前看着下了整个后半夜的雨,手指掐着少冲穴,把左手小指掐得发白。
她总觉得自己的记忆出了什么问题,又或者是有什么事情没想明白。
她出生时,就是在一个云开雨霁的春晨……
心俞端着早饭走进来,见她这样,心里直打鼓,“主子可是为了这铺子亏本的事?奴已经在盘算着把铺子兑出去了。”
她没敢说,昨日见她们主仆不在意铺子的坏名声时,本想把铺子兑给她们。
云舒转过脸看她一眼,带着清晨的凉,“不必兑出去。国师失踪的事,很快会被压下去,等找到那个妇人,给我传信。”
心俞大惊,“主子才来,这就要走?”
一时间,她脑中直打鼓。
主子来这一趟,只是为了看他们一眼,给他们喂上毒药,就又不管他们了吗?
“嗯。”云舒没有否认,递给她几张纸,“我写了几个食方。你找个合适的人,把后厨张罗起来,就做酒楼,不做客栈。莫叫人进后院。”
心俞默了默,惊讶地抬起头,“主子发现什么了?!”
见云舒心情不好的样子,她赶紧又垂下头,“主子若是走了,我们身上的毒……”
瞥她一眼,云舒轻笑着转了转腕间的圆珠,“什么毒?逗你们的。不过奴籍是真的。你们若是真心待我,日后,我自不会亏待你们。除了你们的奴籍,甚至给你们有品的官职也不是不可。只要你们值得。”
心俞心如擂鼓,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奴……奴也可以有品?除非嫁人得诰命……”
但她也知道,她已经是个和离过的人,过往的难堪,让她日后再不敢论及婚嫁。
“事在人为。洪家六姑娘当年才情传遍京都,人人都说你有颗七窍玲珑心。”看她双眼猛缩,云舒再给她加了一剂猛药,“两年前,洪家出事,我暗中出了点力,让他们喝下的毒药并不致命,被丢去乱葬岗后,自然会醒来。若是想见他们,就得靠你自己寻找了。但我想,他们一定隐姓埋名藏起来,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心俞泪流满面,朝云舒跪下,“主子大恩,奴无以为报……”
云舒眯了眯眼,“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