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门之后,为你二人做媒。
石墙后面,是一个极小的屋院。
这个院子造得极为巧妙隐蔽,里面一应俱全,外面看来就是驿站城墙一部分。
一人在院中缝着针线,抬头看着来人,手中男子衣裳掉到地上。这是一个四十多的女子,看着温和宁静,她起身看着来人一脸冷静。
站长上前,声音低沉:“阿娟,他们发现了。”
女子点头:“这一天还是来了。”
刘宁看着阿娟纵深的眉目:“你是丽国人?”
站长对着张洲安缓缓跪下:“大人,人是我藏的,你责罚我吧,只求放过我妻子。”
张洲安道:“你为安平官员,私下和丽国人通婚,可还做出叛国行为?”
阿娟跪在站长旁边,沉声道:“大人,我是丽国人,当日战争中落难至此被站长收容,多年隐居在此。我可用性命担保,站长从来没有对安平不利的行为。”
副站长讥笑道:“你担保?你是不是丽国奸细都不好说。这是死罪,你们谁都跑不了!”
站长面色灰败:“大人,我死不足惜,恳求放过阿娟。她就是丽国普通百姓,否则我万不敢收留她。她跟了我快二十年,从未离开过此地。”
这方寸之地?刘宁看看头顶一小片天空,跟囚禁有什么区别?赵瑞看看刘宁:“站长,你不仅违反我安平律例,还将她囚禁在此二十年。这方寸之地,是非人的折磨,着实过分!”刘宁看看赵瑞,他把我要说的话都说了。赵瑞点点头。
张洲安看看二人,咳了一声:“阿娟,你可是被站长囚禁?”
阿娟道:“不是囚禁,站长对我很好,我愿意这样和他厮守。我过得很好,没有受半分苦。”
站长看着阿娟,二人对视一笑,有着共同赴死的从容。
赵瑞看着张洲安:“大人,闻所未闻。虽不合理,到底令人感慨。他二人虽不合法,罪不至死。”
张洲安道:“站长,最守礼法的赵大人都为你们求情,很是难得。赵大人熟知律法,你就说说,怎么罚这二人?”
赵瑞思索片刻:“他二人除了这里,其他没有地方可去。念他在此苦心经营多年,未曾出过大错,就将站长职务免去,和他妻子一起在驿站做活。二人份例按正常领取,且未经允许不能离开此处。大人你看如何?”
张洲安道:“赵大人宅心仁厚,你二人还不谢恩?”
站长和阿娟惊喜异常,都滚下眼泪,叩首谢恩。
张洲安道:“此处要紧,不可一日没有站长。听闻副站长是站长一力提拔,就升任副站长为站长。”
新站长惊喜异常,上前行礼:“下官一定不负大人期望,不遗余力。”
刘宁一脸诧异看着张洲安。
这新站长方才要站长夫妇二人性命的嘴脸还历历在目,人品很有问题。前站长夫妇二人在其手下做活,怕是没有好日子过。只是张洲安开了口,这事就此定下。刘宁看着新站长掩饰不住的得意,为前站长夫妇担心。
张洲安问新站长:“这处天井失踪多人,还有住客所说的命案,到底怎么回事?”
新站长看看前站长:“不是今日进入这里,我都不知道这里还藏了丽国人。大人,那些失踪之人会不会被害死这院中?”
前站长急道:“胡说!你当真不知道这里有动静?你时时到这处来,明明早就知道这里有动静只不发声,我以为你是知道情况有心帮我隐瞒,心中对你十分感恩,才力排众议将你提拔。没想到,你是握着我的把柄,就等着今日引大人他们过来。现在想来,你灵灵祟祟到这天井,失踪之人怕是被你害了!埋在哪里老实说来!”
都有秘密?看来两个站长都不正常。刘宁心道,果然天高皇帝远,什么牛灵神蛇都有。
新站长抱拳道:“我对安平忠心日月可鉴,你提拔我也是为了叫我闭嘴保住自己秘密。我来这里,不过看你行事古怪,想看看你会不会做什么叛国通敌之事。一定是有人发现了你的秘密,杀人灭口!”
二人一时吵得不可开交,眼看就要打起来。
“够了!”刘宁看着张洲安:“大人,前站长对妻子呵护备至,就算害了人,也不会藏在这里。”赵瑞点头:“纵然如此,也要彻底翻查一遍。”
前站长道:“好,请大人好生查找,洗脱我二人嫌疑才是。”
赵瑞的人将这里掘地翻找一遍,没有任何发现。
张洲安道:“站长!”
新站长弯腰行礼:“大人何事?”
“将这里道路打通,以后他二人住在这里,不用躲躲藏藏!”
“……是。”
几人在楼上最好的包间吃着午饭。
新站长扯着喉咙吆五喝六,不停指使着前站长夫妇端茶倒水,洒扫整理,很有升官后的气势。
刘宁不满道:“小人得志!一朝得势翻脸无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