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倒一片,州官赶来。
三人下楼,出了白塔。
美花迎上前来:“刘宁,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上面发现了什么吗?”刘宁摆摆手,脸色煞白坐到一旁:“有发现,等下再说。”
秦河上前:“大人,这白塔周围并无异常。”张洲安点头。
刘宁看看周围树林,又来了好些人,都躲在林中看着他们几个。
刘宁问:“美花,他们是什么人?”美花道:“是我梨花村村民,村中外来人少,他们看着你们稀奇。刘宁,不用害怕,他们不是坏人。”
刘宁问:“美花,三爷家怪事频发,听着渗人,他们家在村中可受到孤立?”美花摇头:“梨花村蒋家是大姓。这么多年了,除了我蒋明哥哥,蒋三爷是村中最早的秀才,听说以前威望比村长还高,可惜后来落第,岁数也大了,便熄了考取功名之心。蒋三娘为人和善,大家只同情她,并没有排挤他们一家。”
张洲安点头:“你们这里民风倒是淳朴。”
蒋明黯然道:“可惜……”
秦河问:“可惜什么?”
蒋明道:“如果当年学堂不毁,我梨花村一定人才辈出,也不是今日这番萧条模样。梨花村,是为这风水塔做了祭品。”
几人正要再说,一队差役小跑过来。
随后,这处州官坐着轿子上了坡。
州官下了轿,扯着一张僵硬的木偶一样的笑脸迎了上来,跪倒在地:“不知大人亲临此处,有失远迎。我等招待不周,还请大人见谅!”
他身后差役跪倒在地。
旁边林子里的村民哪里见过这种阵势,见涂州官都跪了,只当张洲安几人是天上神仙下凡,也跟着就地跪倒一片。
蒋明上前,轻声道:“大人,这是本地州官涂利。”
这涂州官跟想的不一样,没有古稀之年的豁然,满脸精明的算计。他脸颊凸出眼神空洞,表情不笑时很是麻木,只眼珠转动时,透出蛇般阴毒狠劲。举手抬足间,看得出派头十足,很有官威。
这样的人,才是狠人,狠字都写到骨子里了,刘宁看涂州官的长相,凭直觉相信了三爷家冤案和他有关。
有差役给张洲安和秦河递上木椅,还有一张,是给涂州官留的。
张洲安坐下,秦河仍旧站他身后右侧。
张洲安并不叫涂州官起身,他看着刘宁苍白的小脸:“刘宁,你坐下。”刘宁看着涂州官,微笑着坐下。
张洲安看着涂州官厉声道:“涂利,你可知罪!”
涂州官俯身又起,面不改色:“大人问话,下官不敢不回,只不知何罪之有?”
张洲安道:“何罪之有?为这风水塔平了学堂,是大不韪之事。涂利,你好大胆子!说,当日你背后之人是谁?”刘宁心中叫好:大人斥得好,官威就要这样耍,再凶十倍也无妨。
旁边树林里的村民都慢慢走了出来,站在空地周围,看着眼前一幕。接着,走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个个表情肃穆,面带悲戚愤恨之色。
涂州官毫无惧色:“回大人,当日,下官为梨花镇镇长。记得当年雨水泛滥,江水流经此地发泄不去,下游数个洲镇的百姓危在旦夕。我多方访求,为保一方太平,此塔不得不修。涂利身后并无人指使,全凭自己一片赤诚之心。今日,就算面呈当今圣上,我也无愧于心!”
蒋明神色激动就要上前,被秦河伸剑拦住。秦河看着蒋明,摇一摇头。蒋明按捺心中火气,死死盯着涂州官。
涂州官瞥一眼蒋明,嘴角浮现一丝不屑笑意,这笑意转瞬即逝,好像没有出现过。蒋明眼中火苗更甚,恨不得将涂州官撕成碎片。
张洲安喝道:“好个无愧于心!涂利,你作为地方父母官,可以选址修塔,为何单单要毁掉学堂?”
涂州官道:“学堂这处才是关窍。大人,下官以为,一个学堂,和无数生灵比起,任谁都知道如何选择。”
秦河上前厉声道:“大胆,在大人面前,这般放肆!”
张洲安一扬手冷声道:“涂利,你说得很好,推了学堂,为何不再择址重建,还不准再建?”
村民齐齐上前半步,怒视着涂州官。
涂州官看一眼周围村民,面无表情道:“回大人,梨花村财力微薄,我洲和远洲一样,都位于苦寒边境,无其他财政来源。州府财政实在紧张,拨不出多余钱财。梨花村本身人少,再修学堂,便是劳民伤财。再说,村中孩童到他村镇入学很是方便,也是资源整合。”
一老人上前骂道:“你胡说!明明就是当日蒋校长得罪了你,他死后,你睚眦必报,打击报复我梨花村!我村中学童即便外出求学,也被各种理由拒绝入学,本洲竟然没有一个学堂敢收!想求学,我梨花村只有拖家带口背井离乡!试问有几户人家经得起这样的折腾?”
老人落下泪来:“涂利你这昏官!这几年,不拨经费给我村修学堂也就罢了。我们自筹经费,每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