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赘
身侧,问:“什么事呀?”
琼瑛把怀里的盒子塞给李正,“三王子拿走吧。”
他不明所以地打开螺钿漆面的精致盒子,里面整整齐齐摆了六颗紫色的大珍珠,流光溢彩,竟然令狭小的车厢光亮了几分。“这……”这一看更加不明所以了,“这不是前年母亲替我转交给你的吗?你这是……”
“三王子且收走吧,不要留在琼瑛这里了。”说着,她终于抬起头看他,一双灵动眼中竟然全是泪水,只要眨一眨眼就会流出来。
李正把盒子放到身侧坐垫上,向琼瑛挪了挪,焦急问道:“怎么了这是?收都收了怎么还有退掉的?我、我做错什么了吗?”
琼瑛眉头一皱,两行泪就滴了下来。
“哎哟。”李正不自觉叫唤一声,尽是心痛,“急死我了,倒是说怎么了呀。”
“三王子下车吧,以后也别来找我了,琼瑛配你不起。”接着又是噼里啪啦一串眼泪落下来。
李正伸手去接,想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又碍于男女有别,不敢碰她,情急之下便说:“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来,我,我今日就不下车了!咱俩就在这耗着!”
琼瑛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泪水全沾在了睫毛上,更加楚楚可怜,嘟嘟囔囔地说:“三王子竟然还问我怎么了……这不是折辱我欧阳氏吗?”
“我到底如何了?”
“我问你,前日你是不是与白相公子和徐度支公子去打猎了?”
“是呀。”打了大雁即刻给送到欧阳府了。
“那你就承认……想结交白相嫡孙女了?”
“啊?”李正被问得莫名其妙,“白相的孙女?跟我有什么关系?”
“三王子就不要再欺瞒琼瑛了!”琼瑛边说边抽泣起来,一时情急之下还倒了好几口气,“贵女们都说,三王子有意结交白相孙女,所以才约白公子作为引荐的,打猎也是到直隶去的,就是为了……隐秘相见。”
“我……”李正被这一通莫须有的谣言打得措手不及,竟然不知道先解释哪一句。
“所以琼瑛觉得,与其等到时候伤心,不如现在就把信物还给你,了断了也好。”
“了断什么了断?!我跟你没完!”
嗯?琼瑛扭头看他,这句没完当然是他情急之下说出来的,原本有点好笑的口误,却再次令琼瑛哭出声来。
“不是不是,哎哟,不要哭了,你这一哭我跟着心都裂开了!哪有什么白相孙女这回事啊,徐度支现在是我上司,他的公子想介绍我与白公子认识,才搭了个桥!这不是大舅殉国了吗,白公子感佩关氏忠烈……哎呀!都是这仗打得!闹得你也这样怀疑!”说完,李正捶了两拳自己的胸口。
琼瑛斜眼看她,别过头去用绢子擦眼泪,还是不自控地抽了两口气,小声问:“真的?”
“千真万确!”
“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不信的……”
“要如何才信?”
琼瑛再抬起眼睛看他,千言万语都在她的眼波里。
李正贴近她,执起她的手,她浑身一抖想要抽出,却被对方用力量压制了,“欧阳琼瑛,我李正这辈子只娶你一人。”
“三王子……”琼瑛声音更加颤抖,“三王子错爱了,我欧阳氏只招赘,不嫁人。”
“那便入赘!”这个问题李正应当想过许多次了,当初小关氏既然属意琼瑛,便知道这个规矩,“反正有大哥做世袭罔替的东庐王,我一个庶出闲人如何不能入赘欧阳氏?”
“可是……”
“没有可是。”他把琼瑛的手捂在自己胸口,“若是……若是以后咱们不止一个孩子的话,过继一个给大哥,让他姓李也做个王子。除此之外哪怕咱们生了十个八个都姓欧阳。”
“你!”刚刚还梨花带雨的欧阳氏家主即刻双颊飞红,“胡说八道什么?”
李正侧着头看她的表情,“这下不哭了吧?”又轻轻擦去她挂在下颌的泪珠。
“把珍珠给我。”琼瑛小声地说。
“什么?”
“把珍珠给我。”
“那……不能再叫三王子了,叫一声……”他有意捉弄琼瑛,却又不能太失分寸,“叫一声阿正。”
“……”琼瑛抿了抿嘴,“阿正,把珍珠给我。”
他双手奉上盒子,再次擦了擦她的脸颊,“可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先送你回去,再回来与父亲大哥商议。”
琼瑛抱着“失而复得”的盒子,一头扑到李正怀里,终于舒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