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雪
消失了,直到今日,皇陵里的太/祖墓也只是一个衣冠冢,凤池山万寿堂通天铁柱来做牌位,这样大的规模,不应该无人知晓啊。
坐到石桌边上,李千沛转而问:“伯衡病了的事,姑姑怎么不曾给我说起?”
“徐大人说阙公子在府里,不便令将军为自己费心。”芩姑姑说话没有什么语气,既回答了李千沛,又不让阙蓝难堪。
阙蓝帮琼瑛盛了碗圆子,问道:“二小姐婚礼当日盛况空前,听说府中的宴饮三日不绝是吗?”
“你现在可会替将军找话说了。”琼瑛接过小碗,不放过任何与他拌嘴的机会,“薛公他们游州的规矩,流水席三日不能停,我也只待了一小会,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是……”
她啜了一口撒了干桂花的甜汤,“此后瑞玥对将军……要记恨上了。”
“我?”李千沛有些懵。
“是,她今年没上胭脂榜,想破脑袋花了这么多钱办的婚礼,叱咤榜上依然在将军之下屈居榜眼。”
阙蓝对帝京民间评选不够了解,第一次听只觉得新奇,便问道:“胭脂榜?叱咤榜?”
“寿王好些年前在京中玩剩下的东西,这几年反愈演愈烈了。”李千沛说得满不在乎,“胭脂榜三个月或者半年一选,叱咤榜几天就更新一遍,还有些什么铜钱榜,真是闲的。”
“哦,中秋节放的胭脂榜,不如你猜猜榜首是谁?”琼瑛卖了个关子。
她这么一说,想必是认识的人了,答案到了嘴边李千沛却生生噎住了,阙蓝看她一眼,冷笑一声:“将军有话直说,别憋坏了。”
“哪有哪有,我不知道……”
女医官吃完最后一个浮圆子,将小碗递还给芩姑姑,说:“可惜徐大人病了,不然定去燕舞坊给白芷汀捧场。”
李千沛皱皱眉,记忆里第一次在开平城鹭楼里遇到白芷汀时,琼瑛是很不自在的,怎么今日主动提起他?
“没关系啊,说不定白花魁就等着将军呢。”阙蓝说着,站在一边的芩姑姑也看了他一眼。
女将军却正经起来,说:“虽然伯衡病了,眼下很多事还是要往前推一下……”比如带阙蓝去凤池山见师父,除了立婚书之外,还有太多问题要请教他老人家了,再比如想办法进瑶海宫,明宏深那日的提示已经非常明确。
最重要的是……洛松旦增说过的话。
那钦承诺以开战之后的三个月为期,将金州作为回报,六部皆可以将领地南迁。若三个月拿不下金州,便献上自己的人头。
十月二十三日,那钦七个时辰夺下柔远县之后,并没有继续南下,而是再次退到了露水河畔。三月之期眼看着过去了三分之一,这仅仅只是一个开端,她也该多做一些准备。
她看一眼阙蓝白皙的侧脸,耳后发根的地方隐约可见几道浅浅的抓痕,哎……这两天还是跟他玩得太疯了。
琼瑛趁她不注意搭上了她的脉,说:“将军气血通畅了不少。”她在通畅两个字上加重了发音,这边松开李千沛那边又抓住了阙蓝的脉,“你多吃点鱼。”
将军脸上飞起一点红晕,问:“欧阳二什么时候下游州呢?你会去送行吗?”
“一时半会走不了,薛公信鬼神,我父……亲跟朝廷告了假要带着亲家,去你的镇上,估计是想上你的凤池山拜一拜。”
你的镇上,你的凤池山。
这不就所有好事都赶在一起了吗?
“嗯……”李千沛眼珠子灵活一转,看向阙蓝说:“那?”
“那我出去给天师淘点书。”
琼瑛起身施施然行一个礼,说:“得去给徐大人抓药了,将军若有空可以到南斗坊探望琼瑛,琼瑛等着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