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卫石碏大义灭亲郑庄公假命伐宋

石厚刚刚击败了郑国的军队，就想要下令撤军。所有的将领们都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们一起向州吁汇报说：“我们的军队士气正旺，正是乘胜追击的好时机，为什么突然要撤退呢？”州吁也感到疑惑，于是召见石厚询问原因。石厚回答说：“我有一句话要说，请让周围的人退下。”州吁让周围的人都退下。石厚接着说：“郑国的军队向来很强大，而且他们的君主是王朝的高级官员。现在他们被我们打败了，已经足以显示我们的威力。我们的君主刚刚即位，国家事务还没有稳定下来，如果长时间在外作战，恐怕国内会有变故。”州吁说：“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不久之后，鲁国、陈国和蔡国都派人来祝贺胜利，并各自请求撤军。于是他们解除了包围并离开了。从开始包围到解除包围，总共才五天时间。石厚自认为有功，命令全军一起唱胜利的歌曲，护送州吁得意洋洋地回国。只听见乡间的人唱着歌说：

一雄毙，

一雄兴。

歌舞变刀兵，

何时见太平？

恨无人兮诉洛京！

州吁说：“国内的人心还没有完全团结起来，这可怎么办呢？”石厚回答说：“我的父亲石碏过去担任过上卿的职位，一向受到国人的信任和尊敬。如果主公您能请他进宫，参与国事，那么您的地位就一定会稳固。”州吁于是命令人取来一对白璧，五百钟白粟，作为礼物去问候石碏，并邀请他进宫商议国事。石碏以自己病得很重为由，坚决推辞不接受。州吁又问石厚说：“你的父亲不愿意进宫，我想亲自去拜访他，向他请教计策，你看怎么样？”石厚说：“主公您即使亲自去，也不一定能见到他。我应当以君王的命令去请求他。”于是石厚回家见他的父亲，转达了新君对他的敬仰之情。

石碏问：“新主召见我，他想要做什么呢？”石厚回答说：“因为人心还没有完全团结，担心君主的地位不稳定，想要请教父亲您一个好办法。”石碏说：“诸侯即位，应该向王朝请示，这是正统的做法。如果新主能够去朝见周王，得到周王赐予的礼服和车辆，被正式任命为君主，那么国内的人民还有什么话可说呢？”石厚说：“您的话非常正确。但是无缘无故地去朝见，周王肯定会产生怀疑，我们必须先有人向周王表达我们的诚意才行。”石碏说：“现在陈国的君主对周王非常忠诚，朝见和进贡从未中断，周王对他非常宠爱。我们国家和陈国一直关系友好，最近还有过互相借兵的友谊。如果新主亲自去朝见陈国，请求陈国君主向周王表达我们的诚意，然后再去朝见周王，这有什么难的呢！”

石厚立刻将他父亲石碏的话转述给州吁听。州吁非常高兴，随即准备礼物和礼仪，命令上大夫石厚护送，前往陈国。

石碏和陈国的大夫子针关系非常好，于是他割破手指，滴血写信，秘密派了一名亲信去到子针那里，请求他将信交给陈桓公。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尊敬的陈国贤明的君主殿下，我石碏在此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卫国虽然国土狭小，但不幸遭受了重大的灾难，发生了弑君的悲剧。这虽然是我那不孝的弟弟州吁所为，但实际上也是因为我那不孝的儿子厚贪图权位，助纣为虐。如果不惩罚这两个逆贼，那么不忠不孝的人将会接连不断地出现。我虽然年老体衰，但仍然感到有负于先祖。现在这两个逆贼一起乘车前往贵国朝拜，实际上是出于我的计划。希望贵国能够将他们拘留并依法惩处，以维护臣子的道德规范。这样不仅是卫国之幸，也是整个天下的幸事！

陈桓公看完了之后，问子针说：“这件事应该怎么办？”子针回答说：“卫国的恶行，就像陈国的恶行一样。现在他们来到陈国，实际上是自己送上门来送死，我们不能放过他们。”陈桓公说：“好。”于是，他们就定下了捉拿州吁的计划。

接着说，州吁和石厚一起来到陈国，还不知道石碏的阴谋，一个作为君主，一个作为臣子，都显得非常自信和傲慢。陈国的侯爵派公子佗出城迎接他们，将他们安排在宾馆里住下，然后传达了陈侯的命令，邀请他们第二天在太庙里见面。州吁看到陈侯对他们非常热情和周到，感到非常高兴。

第二天，在太庙里点燃了庭院的火把。陈桓公站在主位上，左右两边分别是辅佐的臣子，排列得非常整齐。石厚先到达，看到太庙门口立着一块白色的牌子，上面写着：“作为臣子如果不忠诚，作为儿子如果不孝顺，不允许进入庙宇！”石厚非常惊讶，问大夫子针说：“立这块牌子是什么意思？”子针回答说：“这是我们先君的教诲，我们的君主不敢忘记。”石厚于是没有怀疑。过了一会儿，州吁的车驾到了，石厚引导他下车，站在宾客的位置。辅佐的臣子请他进入庙宇。

州吁身上佩戴着玉佩，手持着圭，正准备弯腰行礼。这时，他看到子针站在陈侯的旁边，大声喊道：“周天子有命令，只抓弑君的罪犯州吁和石厚，其他人都免于追究。”话音未落，州吁就被抓住了。石厚急忙拔出自己的佩剑，但由于一时慌张，剑没能拔出来，他只能赤手空拳地打斗，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