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宣王闻谣轻杀杜大夫化厉鸣冤

难的地方，然后向褒城逃去，去投奔熟人。有一个老人写了一首诗，专门描述这个女孩的非凡诞生：

怀孕迟迟四十年，

水中三日尚安然。

生成妖物殃家国，

王法如何胜得天！

宣王自从处决了卖桑弓和箕袋的妇女后，认为童谣的话已经应验了，心里感到很平静，也不再讨论出征太原的事情。从那以后，连续几年都很平静。到了宣王四十三年，当时是大祭的时候。宣王住在斋宫，晚上二更时分，人们都静悄悄的。突然他看见一个美丽的女人，从西方慢慢走来，一直走到宫殿。宣王对她闯入斋戒禁地感到奇怪，大声喊叫，急忙叫左右侍从去抓她，但是没有人答应。那个女人一点也不害怕，走进太庙，大笑三声，又大哭三声，然后从容地把七个庙的神主绑成一束，往东走去。国王起身追赶，突然醒来，发现这是一个梦。他感到心神不宁，勉强去庙里行礼。九次献祭结束后，他回到斋宫换衣服，秘密地召见太史伯阳父，告诉他梦中看到的情景。伯阳父上奏说：“三年前童谣的话，大王还记得吗？我坚持认为有女性灾难，妖气还没有消除，卦辞有哭泣和笑声的话，大王现在又有这个梦，正好符合。”宣王说：“之前处决的那个妇女，不足以消除‘弓和箭袋’的预言吗？”伯阳父又上奏说：“天道深远，到了时候才能验证。一个普通妇女怎么能关系到命运呢！”宣王沉思不语，突然想起三年前，他命令上大夫杜伯，监督市场官员调查妖女，但是没有任何结果。分配祭品后，宣王回到朝廷，所有的官员都感谢祭品。国王宣布杜伯，问：“妖女的消息，为什么这么久没有回复？”杜伯上奏说：“我调查了这个女孩，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后来妖妇被处以死刑，童谣已经应验，我担心不断地搜索，一定会惊动人民，外国人听到后，也会对我们产生轻视的心态。所以我停止了。”宣王非常生气地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明白地告诉我？你显然是忽视我的命令，行为自由。这样的不忠之臣，我要他有什么用！”他命令士兵：“把他带出朝廷的大门，斩首示众！”这把朝廷的官员都吓坏了。突然，文官中走出一个官员，急忙拉住杜伯，连声说：“不行！不行！”宣王看到他是下大夫左儒，是杜伯的好朋友，也是推荐他一起在朝廷的人。左儒磕头说：“我听说尧有九年的水灾，没有失去成为皇帝的资格；汤有七年的旱灾，也没有妨碍他成为国王。天灾尚且如此，人们怎么能完全相信妖言呢？如果大王杀了杜伯，我担心人们会传播妖言，外国人听到后，也会对我们产生轻视的心态。希望大王能原谅他。”宣王说：“你为了朋友而违背我的命令，是重视朋友而轻视君主。”左儒说：“如果君主是对的，朋友是错的，那么就应该反对朋友，听从君主；如果朋友是对的，君主是错的，那么就应该违背君主，听从朋友。杜伯没有被杀的罪过，如果大王杀了他，天下人一定会认为大王不明智；如果我不能劝止，天下人一定会认为我不忠诚。如果大王一定要杀杜伯，我愿意和杜伯一起死。”宣王的愤怒还没有平息，他说：“我杀杜伯就像去掉稻草一样，为什么要费这么多口舌！”他命令：“快点儿斩！”士兵把杜伯带出朝廷的大门，斩首了。左儒回到家，割喉自杀了。有一个老人写了一首诗赞美左儒：

贤哉左儒，

直谏批鳞。

是则顺友，

非则违君。

弹冠谊重，

刎颈交真。

名高千古，

用式彝伦。

杜伯的儿子隰叔逃到晋国，后来在晋国担任士师的官员。他的后代成为了士族。他们的封地在范地，也被称为范氏。后人对杜伯的忠诚感到哀伤，在杜陵为他建立了祠堂，称为杜主，也叫做右将军庙，至今仍然存在。这是后话。

再说宣王第二天听说左儒自杀了，也后悔杀了杜伯，心情沉重地回到宫中。那天晚上，他无法入睡，就得了一种精神恍惚的疾病，言语混乱，经常忘记事情，经常停止上朝。姜后知道他生病了，也就不再劝告他。到了宣王四十六年的秋天七月份，国王的身体状况稍微好了一些，他想出去郊游打猎，以振奋精神。左右的人传达命令，司空准备车辆，司马告诫士兵，太史选择了一个吉祥的日子。到了那天，国王乘坐玉辇，驾着六匹马，右边是尹吉甫，左边是召虎，旌旗相对，武器森严，一起前往东郊。东郊那片地区，平原开阔，是自古以来打猎的地方。宣王很久没有出去了，到了那里感到精神焕发。他命令扎营，告诉士兵：“一不许践踏庄稼，二不许烧毁树木，三不许侵扰民居。无论捕获多少动物，都要全部献上，按照顺序给予奖励，如果有私藏的人，就要重重地惩罚。”命令一发出，每个人都表现出勇气，争先恐后。前进和后退，驾驶车辆的人展示了他们的技能；左右前后，射箭的人展示了他们的精准。鹰和狗利用这个机会变得猖狂，狐狸和兔子因为恐惧而四处逃窜。弓箭响起，血肉模糊；箭矢飞过，羽毛飞扬。这场打猎非常热闹！宣王非常高兴。太阳已经落山，他下令解散。士兵们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