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周宣王闻谣轻杀杜大夫化厉鸣冤

来，扔在二十里外的清水河里了。”宣王立即宣老宫女进宫，询问她怀孕的原因。老宫女跪下回答说：“我听说夏桀王末年，褒城有神人变成两条龙，降临到王庭，嘴里流着口水，突然像人一样对桀王说：‘我们是褒城的两个君主。’桀王害怕，想杀掉两条龙，命令太史占卜，不吉利；想赶走它们，再占卜，又不吉利。太史上奏说：‘神人下凡，一定有吉祥的事情，王为什么不请求它们的口水并收藏起来呢？口水是龙的精气，收藏起来一定有福气。’桀王命令太史再占卜，得到了大吉的预兆。于是摆放祭品，在龙的前面，用金盘收集口水，放在红色的盒子里。忽然风雨大作，两条龙飞走了。桀王命令收藏在内库。从殷商时代经过六百四十四年，传了二十八个君主，到我们周朝，又有将近三百年，从来没有打开看过。到了先王末年，盒子里发出强烈的光芒，有管理仓库的官员报告给先王。先王问：‘盒子里是什么？’管理仓库的官员献上账簿，详细记录了收藏口水的原因。先王命令打开观看。侍臣打开金盒子，手捧金盘献上。先王用手接过盘子，突然手一滑掉在地上，所收藏的口水，横流在庭院里。突然变成了一只小鳖，在庭院里盘旋。内侍追赶它，直接进入王宫，突然消失了。那时候我才十二岁，偶然踩到鳖的脚印，心里好像有感觉，从此肚子慢慢变大，像怀孕一样。先王认为我没有丈夫就怀孕，把我关在幽静的房间里，到现在四十年了。昨天晚上肚子疼，突然生了一个女儿。守宫的侍者不敢隐瞒，只得报告给娘娘。娘娘说：‘这个怪物，不能留下。’就命令侍者抱去，扔到沟渠里。我罪该万死！”宣王说：“这是先朝的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于是让老宫女退下。随后叫守宫的侍者去清水河查看女婴的下落。不一会儿，侍者回来报告说：“已经被流水冲走了！”宣王没有怀疑。

第二天一早，宣王召集太史伯阳父，告诉他龙口水的事情，于是说：“这个女婴已经死在沟渠里了。你试着占卜一下，看看妖气是否消失了？”伯阳布置完卦象后，献上了卦辞。卦辞说：

哭又笑，

笑又哭。

羊被鬼吞，

马逢犬逐。

慎之慎之，

弧箕箙。

宣王不明白这个说法。伯阳父上奏说：“根据十二生肖的推算，羊代表未时，马代表午时。哭笑，是悲伤和喜悦的象征。它应该在午时和未时的年份发生。据我推测，妖气虽然已经离开了宫殿，但是并没有消除。”宣王听了上奏，不高兴，于是下令：在城市内外，挨家挨户地询问女婴。不管是死是活，如果有人捞起来献上，赏赐布帛各三百匹；如果有收养不报的人，邻居检举，检举的人得到和罪犯一样的赏赐，罪犯全家处以死刑。命令上大夫杜伯，专门监督这件事。因为卦辞还有“弓和箭袋”的话，再命令下大夫左儒，监督市场官员巡逻市场，不允许制造和销售山桑木弓和箕草箭袋，违反的人处以死刑。

市场官员不敢怠慢，带着一群下属，一方面宣传，一方面巡逻。当时城里的百姓都遵守规定，只有乡下的人还不知道。巡逻到第二天，有一个妇女抱着几个箭袋，正是用箕草编织的；一个男子背着十多个山桑木弓，跟在后面。这对夫妇住在偏远的乡村，赶着中午去市场，进城买卖。还没有进城门，就被市场官员正面撞见，喊道：“抓住他们！”手下的下属先把妇女抓住。那个男子看到情况不妙，把桑弓扔在地上，飞快地逃跑了。市场官员把妇女锁起来，连同桑弓和箕袋，一起带到大夫左儒那里。左儒想：“得到的两样东西，正好应对谣言。况且太史说女人是祸害，现在已经抓到妇女，也可以回复王命了。”于是隐瞒了男子的事情，只报告妇女违反禁令制造和销售，按法律应该处死。宣王命令把那个妇女斩首。她的桑弓和箕袋，在市场焚烧，作为制造和销售者的警告，就不多说了。后人有诗说：

不将美政消天变，

却泥谣言害妇人。

谩道中兴多补阙，

此番直谏是何臣？

故事的另一部分。再说那个卖桑木弓的男子急忙逃跑，不知道“官员抓我们夫妇，是什么原因”，还要打听妻子的消息。那天晚上，他在十里之外过夜。第二天早上，有人传说：“昨天北门有个妇女，违反禁令制造和销售桑弓和箕袋，被抓后立刻处决了。”那男子才知道妻子已经死了。他走到一个空旷无人的地方，流下了几滴痛苦的眼泪，庆幸自己逃脱了灾难，然后继续前进。大约走了十里，来到了清水河边，远远地看见许多鸟在飞翔和鸣叫。他走近一看，发现是一个草席包裹在水面上漂浮，鸟儿们用嘴喙抓住它，一边抓一边叫，慢慢地把它拖到岸边。那男子叫道：“奇怪！”他赶走了鸟群，带着水拿起了席包，到草地上解开。他听到了一声哭泣，原来是一个女婴。他想：“这个女孩不知道被谁抛弃了，有这么多鸟儿把她从水里带出来，她一定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我现在把她带回去抚养，如果她能长大成人，也许会有一些希望。”于是他脱下衬衫，把女婴抱起来，抱在怀里。他思考着要找一个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