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
不着痕迹地划过中年人的手心:“瞧着倒是好东西,吴老板去一趟西域赚不少钱吧?”
中年人嘿嘿一笑,“且买得下春风楼一块瓦当。”
新夫人嗔他一眼:“彭老板就贫嘴吧!”她瞧一眼一旁紧闭双眼的青年,“得了,上三楼吧。”
说罢,两个年轻姑娘就迎过来带二人上楼。
中年人辞谢两位姑娘,关上门看向神色不佳的青年,朗笑道:“仇兄弟第一次进青楼?”
仇秋想倒一杯水喝,但又怕这水不干净,遂倒水在手心,往脸上抹了几下,褪下脸上伪装的假面皮,一边问道:“师天南真约我们在此会面?”
中年人看出他的疑虑,大步走过去,大大方方地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这水里没东西。师先生神机妙算,约在此地自然是有道理的。”
仇秋闻不惯这里的气味,饮下水就开始闭目养神。
中年人笑了笑,坐到椅子上等候。
过了半个时辰,门口响起敲门声,仇秋一把抓过桌上的□□,微微俯身戒备地握住弯刀。
中年人按了按手,道:“我去瞧瞧。”
仇秋点一下头,眼睛紧紧盯住帘外。
不多时,一名青衣公子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名黑衣青年。
仇秋看清人后才放开弯刀,端坐在桌边。
“仇秋公子面色不大好呀?”青衣公子手执白扇徐徐走来,俊雅的面庞上挂着笑意。
“师先生。”仇秋拱一拱手,并不起身相迎。
师天南合上扇子坐在灯旁,微微摇动的灯火映衬着他的面庞,整个人平添了几分慵懒疏放。
“都坐呀。”师天南对中年人说。
中年人知道仇秋和师天南不大对付,于是坐到二人中间,提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两杯水,一杯给师天南,一杯给站在一旁的黑衣青年:“师先生,行丛兄弟,先喝口水。”
师天南笑盈盈地喝下,道:“这地方的茶水还是不及蜀地。”
中年人道:“师先生是雍州人士,竟不喜欢雍州的茶叶?”
“雍州天干,出的茶叶向来是不如南方的。”师天南笑道。
中年人哈哈一笑:“师先生真是无所不通,不像我这粗人喝起来,只觉得跟那白水没什么分别,倒不如一坛好酒来得畅快!”
师天南放下茶杯,微笑道:“彭大哥江湖豪侠,侠肝义胆,师天南望尘莫及。”
彭成客又是大笑,豪饮一大杯茶。
仇秋懒得听他们相互吹捧,直奔主题:“我们什么时候行动?”
师天南看向仇秋,笑道:“时机未到,仇秋公子莫要心急。”
仇秋深吸一口气:“周贼猖獗,连个小小的茶水铺子也不放过,我们究竟还要等到何时?”
他言辞激烈,眼中尽是愤恨。
行丛看一眼师天南,只见他面色如常,便提醒道:“仇秋,公子他自有安排,你照做就是。”
仇秋冷哼一声:“是么?”
师天南自始至终都是温和地笑道:“仇公子古道热肠,实在是令师天南敬佩,只不过,”他一展白扇,灯火陡然一颤,“今日之事若是被有心人利用,恐怕后患无穷。”
仇秋握住弯刀,神色微变,没有应答。
彭成客见二人气氛又糟糕起来,忙打圆场:“当时我们正赶车呢,大家都以为是咱车过不去了才去捡拾的,不会起疑,师先生放心便是,再有下次,一定不多管闲事了!”
师天南笑着点一点头。
彭成客看了一眼行丛,忽得反应过来,问道:“师先生怎么知道我们在白水巷的事情?”
行丛应道:“公子让我跟着你们。”
“原是如此。”彭成客端起茶水饮下。
屋内一时安静,只听得门外脚步声连连,仇秋立时警觉起来。
师天南噙着笑:“不必担心,鱼儿来了。”
仇秋和彭成客对视一眼。
不多时,外面的人进入了隔壁屋子,男女嬉笑频频,逐渐响起某种奇怪的声音。
“咳咳……”彭成客喝水呛了一下,“这屋子隔音好像不是很好啊,回头跟新夫人谈谈生意,看能不能改造一下。”
四人神色各异,不再说话。
半晌,隔壁屋终于安静,师天南道:“行丛,去吧。”
行丛立马从窗户闪出去。
仇秋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只盯着师天南那故作玄虚的脸。
师天南抬眼看他,戏谑道:“怎么?仇秋公子也想去看看?”
仇秋听他这话有古怪,冷声道:“谁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