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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拯救了要写检讨的余眠同学。”
对方很轻地扫了她一眼,只是轻轻点了下头没有接话。
诶?
余眠摸不着头脑,刚想继续开口,就看见他接着伸过手来。
电光火石之间,余眠还没来得及脸红心跳,先闻到他身上的柠檬薄荷味,就是普通的洗涤剂,用在他身上却哪哪都不一样。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也分明,轻轻一弯,擦过她的肩膀。
贺潮予尾指勾着一枚小巧的钥匙扣,抬起眼对上余眠茫然的眼神,才终于想起来似的解释:“你书包刚刚扔过来的时候勾到的。”
啊?
啊啊啊?!
余眠尴尬得恨不得立马钻个洞,又不舍得这样错过人,几番纠结之下,连对不起也没来得及,就看见贺潮予勾着钥匙扣走了。
原来帮忙是顺道的。
余眠这样想,微微有点垂头丧气。
但是好歹也算帮了,夏天的风吹到人身上,很燥热的感觉,余眠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好像被风灌了进去,又燥又热。
她用两个手指把贺潮予的背影框起来,自言自语又忍不住翘起嘴角,把他名字后两个字含在嘴里念了好几轮。
*
“病好了么?”黎可昕刚被班主任老孙拽去办公室做暑假作业未交的思想工作,回来教室看到她,先腾出手去碰她的额头:“暑假作业写了么?老孙喊你去交作业。”
余眠正在和邵朗套话,闻言胡乱地对黎可昕点点头。
“聊什么呢?”黎可昕撑着下巴,看余眠手舞足蹈地描述。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很好看……”邵朗听得一愣一愣:“这他妈不是是个人都有可能么?”
“那可不一样。”没等余眠自己开口,黎可昕先伸出一只手指晃了下:“起码你就不符合好看这个词。”
换来的是邵朗吹胡子瞪眼地拍桌。
“有多好看?”黎可昕避开邵朗的攻击,朝余眠眨眨眼。
余眠托着脑袋不言语了。
她揉揉自己的头发,心说自己真是疯了,就因为见了人一面,踢了下桌子底下的横档,她收回心思,应了声“好”,拎起自己的卷子往办公室走去。
“你写了么你?”黎可昕在后头喊。
“没写多少,反正老孙也不是刚认识我。”余眠慎重地想了想,觉得自己要是写完了,老孙应该更怀疑的吧。
*
意料之中,老孙扫了一眼就沉重地叹气,最后偷偷瞄一眼抽屉里准备的稿子大纲,润润嗓子开始思想教育。
余眠一脸诚恳,他问什么就答什么。
“下周就要开学考了,你有不会的,勤快点多跑跑办公室……”
余眠想这个程度大概就是要在办公室定居了,嘴上却行云流水地应:“好的老师。”
老孙还打算从下一个方面论述好好学习的重要性,敲门声先一步响起。
余眠顺着声音抬头望去,看到门边挺拔清瘦的身影,先一步怔住了。
少年手上拿着一叠资料,纸张被办公室的风扇吹得翻动,他腕骨的小痣于是忽隐忽现,特别勾人。
余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咽了口口水。
“贺潮予?资料填好啦?”老孙露出一个笑,和他招招手。
原来是“贺潮予”,余眠垂眸,把这个名字念了一遍。
老孙招招手,一副让她先走的样子。
余眠往常对办公室避如蛇蝎,现在却假装看不懂他的意思,乖乖巧巧地站在一侧,视线瞄过去那几张资料。
老孙不仅是她们班的班主任,而且是竞赛班的物理老师,余眠转了下思绪,猜到他的身份,接着扫到资料上的打字。
物理国赛入围资料。
余眠一直以为智商和长相这种东西大抵不能同得,也这样安慰了自己十几年,头次遇上例外,眼睛一抬就冲贺潮予看过去。
贺潮予面无表情地移开了。
“换了新环境有没有不习惯的?”
“没有。”她听见贺潮予这样说,连一丝停顿也无,看起来好像练习了许多次。
风扇把风送了过来,余眠闻到空气里的柠檬薄荷味,脚尖转着地,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人。
老孙接着问了他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就放人走了,余眠赶紧跟在后面出了办公室。
“贺潮予。”尽管心里练了几次,实际上脱口而出的时候还是很不熟练,余眠喊住他。
“有事么?”贺潮予眼神温度很低,看起来确实想不习惯和人交流的模样。
余眠被他一看,心里直打鼓,但总归情绪战胜理智,她踮起一点脚,想让自己和对方之间不要差的太明显,然后开口。
“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