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骗
她没有一丝抵挡,曾经的耻辱痛苦深烙于身心,可此刻的她就想用疼麻痹自己。终于,在最初的钝痛之后,她慢慢被一种莫名难言的感觉充溢,跟那一次截然不同。“为……什么不痛?”她呢喃着,迷惑得宛若受骗。
他火热的唇从她身前灼到耳侧:“因为你动情了。”他对她不仅是征服,更注入心底不肯言明的情愫,让她和自己一同体味其中。我不喜欢他!她心里拼命提醒自己,却在旖旎交缠中,被他带入更深的迷失……
深夜,在阴府盯梢的人来向曹怿禀报,听到她与突厥王子回府十分亲近,甚至同进一屋……他掉头走开,有了孩子她就接受了默铎么?孤独、嫉恨快要将他吞噬。“很多事还没处理呢。”谢苹懒懒的语调,提示他要清醒。
灵遥不想醒,平躺着呆望屋顶,一眼不看紧邻的默铎。未醒的他一直朝向她侧躺,长臂舒服地从她胸口搭过,气息刮得她脸侧有点痒,转而她满面通红,在娘的房间里好荒唐。
天方亮,她轻抬他的胳膊溜下床,边穿衣边出门,安萝冲上来:“小姐还好吗?”她紧张地问:“你听见了什么?”安萝甜笑:“没,好像有点怪怪的。”
“哪里怪?”她忙低头察看,穿着还算齐整,便走向院中秋千坐下。“说不出哪里,小姐气色美美的。”安萝说个不停:“看来他没欺负小姐。”“少啰嗦,你快躲起来。”她借口默铎之前为迷药发怒,吓走了安萝。
晨风习习,吹散灵遥的心慌。她对昨夜不后悔,后悔也无济于事。她清楚自己本心未变,不会因此而遗忘侮辱、依恋默铎。而经过昨夜,曹恂也更为遥不可及了。至于默铎,他从不缺女人,不会把自己挂在心上的。唯有一点不甘心,何谓“动情”?
默铎惬意出来,见她发髻松垂,慵懒倚着秋千绳,脚尖不时点地,轻荡起秋千,水灵的眸子转向他时,一抹娇羞迅速消失,恢复拒人千里之外的神情。
“昨晚你不是这般。”他的笑少了点挖苦、多了点满足。她正色道:“这没改变什么。”他们的对立没有变。“哦?倒要看今晚的你是什么样子。”他走到她旁边,低头嗅着她蓬松的秀发:“我知道,你还不够。”
她顿时荡开秋千躲他,自然又落回来被他搂起。“不是一回事。”她虽脸通红,却很冷静:“你给的不是我想要的。”他给的只有她驯服下的宠与赏,而她要自由。他的女人里,没有一人情浓后冷淡至此,他不快地问:“你要跟我讨价还价?”
她继续扫他的兴:“过两日就要返程,请容我去祭奠娘,给孤儿们买些礼物。”“阴灵遥,你把自己当作什么!”他一瞬间搂她很紧,又无奈放手离去。她没回头看他,怕眼里泄露心中几分柔情。
元素璧愉快地出屋,朝阳下的曹恂似已立了许久,朝她微笑:“郡主早。”“还不叫人家的名字吗?”“好,素璧。”从昨日到现在,他对自己处处都好,但她依旧安不下心。
她挽起他的手臂靠向他:“曹郎,阴姑娘就是我们的妹妹,我与你同心救助她、爱护她……”曹恂右手拇指紧摁断指,摁得一阵阵疼,灵遥无可替代啊……
马车载灵遥安萝出城,驾车的是默铎手下。默铎撇下她去了王府,算是许可了她的请求。说的话比这几天加起来都多,她向安萝讲到和燕哥雍珠吵嘴、跟萨满学歌谣、照护孤儿们……好似没尝过太多苦。“小姐骗我呢。”安萝听得掉泪。“都是真的。”她笑了。
乌云聚集,娘的墓郁郁葱葱,她知道曹恂常来洒扫,却不知爹爹也曾整葺。墓前默立良久,她并未向娘倾诉什么,恐怕娘也不信自己宽慰的谎言了。
此次一别,还能有下一次么?她割下一缕头发,装在亲手绣的荷包里埋在墓前,我会陪伴着您……她用双手掩平浮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