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

游之礼是趁夜快马加鞭赶回去的。素风身子弱，她不放心放他一人坐马车。素月本要随行，被游之礼硬生生按回去：“素姨将你们俩都交给我是放心我，不是让我虐待素风。到时候回京去见母皇，素姨一看，好嘛，就两个女人大摇大摆地回来了，把素风一个人放在马车里颠，这不是败坏我在素姨面前的形象嘛！”

素月反驳不了，磨着牙替她牵马。孟梓曦都快睡下了被嘈杂声吸引过来，得知游之礼今晚就回京，不知道该不该当场表现出欣喜若狂的神情。顾及着监察嫔大人在府，她这一周都没敢怎么快乐。只是表面的功夫，当然还得做：“孟某欢迎李大人下次再来做客。”

两人互相客套一番，游之礼拍马离开。孟梓曦站在门口，后知后觉：“李大人不是得了两个可人，怎的都不带走，自己骑马？”

素月还在生游之礼的闷气，敷衍道：“我们家大人向来嘴挑，零嘴吃几口就腻了。”

孟梓曦：不愧是京城大家，连口味都被养得那么刁。

霍晴已经先被送走，霍怜还在马车里，等着她们回程时送到私宅里。素月对此行为表示不解，总有种金屋藏侨的既视感。既然游之礼决定的事，她照办就是。

——反正不是她搞出来的乱子。

太女殿下骑了十日的马，在游此娍病都快好了的某日晌午骑过了宫门。游此娍正要传膳，把闺女的脸捧过来细细端详，断言道：“还算有良心的，知道回来看我。这要是我突然没了，你倒也能赶上摸摸棺材。”

游之礼:“下面的人就递了那么几个字，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手头的事儿都没解决完。”

游此娍正在玩自己的一根头发，闻言道：“你那日之说江南三家疑似私养家军，怎么，还没查清楚么？”

“不宜打草惊蛇，”游之礼心口有些痛：“母皇就不必操心这些事了，女儿自会解决干净。”

“干什么干什么，”游此娍又去摸她的脸：“笑一笑，你如今不像我的女儿，倒和你干娘十成十的像了。碰到事情不要板着脸，运气是会溜走的。”

她的干娘是楼起荆，游之礼深吸一口气：“母皇说的是，传膳吧。”

“那得慢着，”游此娍伸手：“你若还没回来，这顿也就我一个人糊口过去了。你都回来了，”她伸手招宫男过来：“去把那两个小的叫过来用膳。”

游之礼走了一个多月，被楼笙热烈地扑住喊皇姐，游之行立在一旁，满脸的不忍直视：“这还没嫁呢，别搁这儿表演小别胜新婚。”

他成语用得乱七八糟，游之礼从热情的飞扑里分神看向游之行：“我走的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又不好好念书，成天看那些小话本儿了？”

游之行：“你俩继续，当我没存在。”

他自觉想开溜，楼笙献宝一般地告状：“皇姐，他们是在看新话本儿，燕霜白带进宫里来的，还不许我看。”谁叫他们几个都惯常看他不爽，连禁书都不和他分享。

游之行上前想捂住楼笙的嘴，游之礼笑得阴恻恻：“燕霜白？他们？不会还有池胥吧。”

楼笙点头，游之行后悔来到此处，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漱口完就想走。楼笙赖在游之礼怀里被抱着走，他亲爱的皇姐健步如飞跟在他身后：“小行，把禁书交出来。”

游之行妄图做最后的挣扎：“书不在我手里，燕霜白已经带回去了。”

做皇姐的仍是笑眯眯的：“你当我傻？就燕家那两位的作风，燕霜白能把书藏在家里还至于给你们看见？”

燕家小少爷的膝盖无故中了一箭。

干干净净的书一字排开，游之礼按着顺序念：“《楼兰恋》、《我的妻君是第一女将军》、《口技练习八十一式》……”她把目光重新移回封面，咬牙切齿：“小话本儿？”

游之行嗷得一声差点哭出来，又羞又恼语无伦次：“我可从没看过这一本，第一本我都没看完呢，要找麻烦你去找燕霜白……问问他从哪找来这么不知羞的书来！”

“哦，这本是我的。”身后的楼笙羞怯道：“母皇首肯过了的，我现在就已经可以开始看了。”

游之礼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你看这个太早了点吧？”

“不早了，”楼笙拿过书：“皇姐……还有三年我就能嫁了。”男十六，女十九，嫁儿娶夫，天经地义：“这可是母皇给我的孤本。”

游之礼：……她用脚都能想到游此娍在这之中起了多大的作用。

游之行逃脱了最大的社死危机，想嘴楼笙却又难以开口那方面的话题，憋着憋着，他问道：“素风素月呢？”

“啊，”游之礼恍然大悟：“我说呢，小行本来对话本儿不感兴趣，怎么这两年这么热衷。”她若有所思地点着头，神算女的口吻：“没关系，我帮你看着呢，你素月姐见过的男人和皇姐比只少不多，小行不用担心她被那些外面的漂亮花儿迷了魂去。”

“谁要和你说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