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柳青穆：“我哪敢仗势欺人，郭大人不要胡说。”

郭淮又是点头称是，讨好地笑笑。

“那现在就让郭大人来说说，”柳青穆撑着脑袋，“灵环的尸体不放去义庄，为何会出现在都察院的停尸房内？”

郭淮似乎早有准备，快速应道：“灵环死因不明，我本来是要拿尸体去给仵作尸检。”

“检查结果呢？”

“......没来得及，就被柳公子一行人打乱了计划。”

柳青穆点头道：“那正好，趁大家都在，大人赶紧把尸体搬出来，请仵作当场尸检。”

“......”

低着头默然片刻，郭淮面上遗憾地叹了口气，“实不相瞒，柳公子闯入衙门停尸房那晚，官兵们使用了火弩，不小心把停尸房给点燃了。泡在琉璃缸内的尸体免于受灾，但灵环的尸体却没能存下来。”

柳青穆面上故作震惊，心底却冷笑不已。

他就知道。

出了这么一件事，郭淮不可能还将灵环的尸体留着。什么火弩，那时候除了官兵领头手中的火把，他们是连一点火星子都没拿出来。

“当真是可惜，”郭淮摇头道，“我们已经极力扑救，但赶到时，灵环的尸体就已经剩下一堆硬碳了。”

柳青穆坐直了身体，假意请教：“那当如何？”

郭淮道：“照老夫来看，其实这尸检也并非必要之举，春满楼的徐娘已经指认了凶手就是那鲁清卿。鲁清卿这人阴险毒辣，使用诡诈之计妄想洗脱自己的嫌疑，如今灵环被她杀害，就算死无对证了，她也难逃......”

“也并非全无证据。”

此话一出，郭淮瞬间瞪大了眼。

“什么......”

柳青穆缓缓俯下身，“我们在灵环身上，发现了点东西——你们用猪血淋在灵环尸体上，是为了掩盖灵环毒发身亡的真相吧。”

郭淮倏地站起身，“你不要胡说，灵环浑身是血，就是被殴打致死的！”

众人忽然默然。

柳青穆冷着眼，看着几乎是气急败坏的郭淮，心中的猜测渐渐有了证实。

意识到自己过于激愤，郭淮扶着桌沿，缓缓地坐了下来，“对不起，我只是......”

柳青穆却冷笑道：“你在害怕什么。”

田十七意外抬头看了眼，发现自家御史大人面如菜色，背于身侧的手臂更是颤抖不已。

“老夫......不是害怕。”

柳青穆缓缓站起身来，好奇地“哦？”了一声，神色却愈发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