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章 下雨天

下次你撑伞低头看水洼，就会想起我说，雨是神的烟花。

——《雨》山本起司

于是我蹲在那里看烟花，它朝我嘣泥巴，泥巴嘣到身上变成了一朵小花。

程年年刚从七栋出来就感到一丝凉意。

她今天穿的还是夏季校服，关键没多拿件外套，这样的天气时冷时热，着实让人有点不知道穿什么衣服合适。

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不像早上来时的那样澄澈湛蓝。

“这天说变就变。”程年年吸了吸鼻子，她有预感，她会感冒。

于是她连忙往教室跑去。

乐中的批卷效率也是出了名的高效。刚考完的试卷，老师们加班加点的都批出来了。

程年年回头望了一眼七栋，想到刚刚不小心瞥见刘老头桌上的试卷:陈贺语文答题卡右上角赫赫写着81的大红字迹。

“哟！学霸也有偏科的时候啊！”

程年年难免有些心虚。好像是发现了一个高傲少年人的秘密。

少女没有瞒住事的能力，所有的心事表露在外。

“喂，程年年，我和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啊？”校门口，李子怡看出程年年的心不在焉。

“放学时候刘老头叫你去干嘛？”

“他说我们班成绩出来了，下滑了挺多的，新学期要有新计划，明天让大家都写写自己的规划和理想的语文分数。”

“就这个?”

程年年在考虑，要不要把陈贺语文成绩拉胯的事说出来。

犹豫几秒后，她开口，“你说，假如一个成绩优秀的人突然看到自己某一科的分数十分拉胯，他作何反应啊？”

“当然是痛哭流涕，烦躁不安，情绪不定了。”李梓怡立马答。

“怎么，是谁是谁？”八卦心起。

“哎呀，我就是打个比方。”

程年年觉得说出来别人的秘密不太好，回环回答。

“哦~是陈贺对不对？”

“我就说你不一样了啊”

“不是不是，”“我哪会那么关注他啊？”

“欸，我都还没说你关注他呢，你就急了啊，你看看你看看。”

“程年年，你完了，你完了。”故作正经。

“什么？”

李梓怡不搭理程年年的问题，接着问：“会游泳吗年年？”

程年年一脸懵：“啊？有什么关系?”

“你坠入爱河啦！”

“欸你别乱说，你小点声！”

校门口人多眼杂，程年年怕一个不小心谣言就以讹传讹，飘进于亚南和刘主任的耳朵里了。

乐中可向来不支持这种早恋什么的。

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他们都能顺藤摸瓜，旁敲侧击是他们最常用的招式。有一点爱的萌芽他就会扼杀在摇篮之中。

两人边走边闹，突然程年年停下脚步，想起她的数学作业本还静静地躺在她的课桌上，忘了拿回来，恰恰明天第一节课就是数学。

“梓怡你先回家吧，我数学作业没拿。”说着就往反方向跑。

“诶你这……”

李梓怡还没说完，程年年就抢着说“老吴最近可关注我们，会不会解题是一码事，带不带回去写就是态度问题了。”

“可是这马上就要下雨了……”

程年年以平生最快速度跑回去，心里不停祈祷:拜托别下雨啊千万，要下也要等我回家了下也行啊，拜托拜托。

事实证明，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她从二层下来的时候，天空就隆隆作响，随即就降下一场酣畅淋漓的倾盆大雨。

伴着秋风，凉意明显。

程年年在心里咒骂一句，显然心情不快。

早上出门杨女士还嘱咐她拿伞走，就不听。好了，现在她只想原地爆炸。

秋季的第一场雨就是不一样嚯，热烈而张扬，像青春的少年们一样。

雨势愈演愈烈，暴雨猛烈来袭，不容人踏上前一步。

程年年只好靠在一层屋檐下等雨停。

她四处张望却不见人来。

说巧不巧，这时，陈贺正打着一把黑色雨伞从七栋往前走。

他穿着夏季校服，外边套着蓝色校服外套敞着怀。

程年年第一次觉得乐中校服这样的好看。

雨势实在太大，他的裤腿不一会儿就被雨水溅湿了。

经过一栋时候，他脚步明显的减慢，抬眸朝屋檐下躲雨的女孩方向看来。

程年年背着书包，两只胳膊交叠互相摩擦取暖，转头看到陈贺的那一瞬，双眼都在冒光。

“陈贺陈贺！”她向他招手，“一起走呗！”满脸写着“真诚”二字。

程年年的意图很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