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对谈过往

楚鬿既尴尬又好笑，尴尬的是被师傅坑过的人出现在眼前，还是友人的长辈，好笑的是，这位长辈也学了师傅的敲打法门，转着弯考自己。

他拱了拱手，代自己的师父无言的道了个歉，才苦笑着说：“这还真是我师父的行事风格，但娘娘得此教训以后应该也对江湖有了一个基础的认识了吧，这不全是个坏事，我猜娘娘后面还会遇到我师父，不然怎么会如此笃定我是他的徒弟。”

“你还真不怕我拿了你去报复你师父。”夏贵妃还是笑的很开心，就连旁边持剑女宫都嘴角微微上扬，毕竟和晚辈一起回忆过往的岁月也是一种乐趣。

她接着说道：“后来确实也和糟老头在荆州上庸相遇，我们……追着他砍了一路，后来倒也释怀了，还一起经历了一些事。他曾经说漏嘴，提到过有个小徒弟，捡来的时候脖子有个木牌上面写着楚鬿二字。

这么有趣的事情，你师父没有和你提过吗？他又是怎么教出你这个徒弟的”

两个问题让楚鬿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在夏贵妃逼问的眼神下不得已如实回答：“我自小便被师父收养，但他有时一出门就会好几个月见不到人，我十岁以后他就没怎么管我了，我也习惯了到处瞎走，但他总能在要找我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连考我功课都是用的……用的和娘娘你这种方式。”

夏贵妃饶有兴致的示意他继续说，楚鬿只好接着回答道：“我估摸着，应该是我七岁那年吧，师父带着我到了江陵一处道观参访，后来他忽然就说有事把我留下了，一去就去了个把月，中间就回来了一次……”

久违的记忆涌向楚鬿的心头，慢慢回忆起了师父和观主讨价还价的场景。

“一个小孩子，住一个月还要八两银子？莫不是道友欺我不懂？最多三两”师父嗤之以鼻。

只见老观主不慌不忙，摊出一只手，五指张开，慢慢说道：“道友莫急，且听我道来……”

老观主把开支算了一遍，师父又重新算了一次，两人最终商定以五两的价格包月……

师父临行前，楚鬿依依不舍的拉着他，想问又不敢问，害怕师父丢下自己再也不回来了。

师父缓缓蹲下，摸着楚鬿的头，说道：“鬿儿啊，玉不琢不成器，师父的师父当年也是这样教我的，有些事，我说一千遍也不如你好好感受一次，江湖虽大，大不过这片天，雁门虽险，险不过人心的恶，你要好好的学会照顾自己……

术是手段，法才是天道，为了生存可以去学术法，但不应让术法碍了你的心，你的天赋极佳，炁海深不见底，但不知你的心性是否有对应的清明，师父的话，要好好记住。”

那时师父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自己只能忍着眼泪拼命点头，记忆中也是师父最温柔的一次。

然后师父站起身，喃喃低语说难得有一只肥羊要窄了过段好日子，身上还有耳环戒指不是凡品绝不能让人捷足先登。

夏贵妃和持剑女宫静静听着楚鬿的诉说，一时入了神，直到听到“肥羊”和“首饰”，气氛又渐渐微妙了起来。

夏无踪忍不住打断：“你师父真是……真是……”

楚鬿苦笑回答道：“真是让你大开眼界对吧……”他一时也不知怎么说好，干脆用了自己调侃翻天刀的一番话。

持剑女宫面无表情的补充道：“果然，后来还怂恿庆娴当掉了一对耳环，也不知道她藏的这么好的，老鬼是怎样知道的，最后还当了那块玉佩，一路上死缠烂打，隔几月总是能找到我们骗吃骗喝，你猜后面怎么着？”

楚鬿的苦笑更甚了：“娘娘出自大家，用的自然不是凡品，哪怕是去死当，换来的钱也够你们花上个一年半载的，江湖上关于娘娘的传言大约是在两年间，估摸着是典当这些物件肯定露了痕迹，家里人寻着线索找到人逮了回去。”

夏无踪没有对楚鬿的猜测产生疑问，反而是对这位直呼贵妃名讳的女宫产生了好奇，他不禁好奇的看着她。

女宫没好气的说道：“别这样看着我，你姑丈宫内的高手侍卫都是男人，不方便，那几个没卵子的阉人又不能随便出宫，所以你姑姑求我这一路护她南下。”

夏贵妃皱眉看着女宫：“白应仇，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装扮成女宫的白应仇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

楚鬿向白应仇重新行了一个礼：“前辈就是和娘娘一起走荆州的好友吧。”

白应仇看向楚鬿：“三言两语就猜出了整个过程和结局，这份心智不输你师父，只是莫要学他这般，不去好好说教非要转个弯让人吃个哑巴亏，易惹人不喜。”

楚鬿脸上的苦笑变了尴尬：“前些年我也问过师父这样的问题，师父说人都是记打不记吃，且当年师祖一直也是这么传下来的，改不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通报，说是郡守遣人送来了礼品，其中有几颗果树，已运至花园种下。

夏无踪好奇问道：“真的只是果树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