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她不想见他

不知道贺敬闲具体是怎么操作的，总之特异调查局的人封锁海子村后就没了下文，没多久村民们就被安排到了镇上居住。

而在贺敬闲的暗箱操作下，苏禾也终于稍稍摆脱了“贫困”人设，虽然迟了点。

可惜了，这么好用的工具人没能提前遇见。

苏禾不禁回想起贺敬闲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时的模样。

两人已经快走到村口了，苏禾忽然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贺敬闲的名字，随口问了句，便得了他半是幽怨半是欣喜的回应。

举杯敬闲人，摔盏贺余生。

仔细想来，倒是挺适合他的，怪不得叛变那么快呢。

苏禾优哉游哉地靠坐在动车窗口，半眯着眼睛，懒洋洋地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色，没多久就把贺敬闲忘到了脑后，自然也不知道再见时，贺敬闲会给他多大的惊喜。

现在的苏禾在纠结另一件事。

【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随你。】

苏何一向如此，主打一个孩子想干嘛就干嘛，没有条件他也给创造条件。

属于是溺爱孩子的典型熊家长。

【不行，来都来了……】

苏禾叹了口气，脑袋撞在玻璃上，发出“砰——”的响声。

嗯，玻璃质量不错，没碎。

打发了急忙赶过来的乘务，苏禾又瘫回座椅上，蔫了吧唧的。

【蠢货。】

苏禾眼前一黑，再睁眼已经到了意识空间，整个人被揽进男人有力的怀抱。

苏禾：？

“怎么突然把我拉进来了？”

调整了下姿势，苏禾放松地靠在身后人的身上。

为了抱孩子，夏天的时候苏何的体温总是偏凉的，意识体的感觉反馈到躯体，夏日的暑气都散尽了，苏禾就很喜欢进入意识空间和苏何贴在一起。

“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实在不行我替你去，哪儿来这么多烦心事儿？”

苏何箍着自己的小孩儿，不熟练地劝解着。

打架他在行，开导小孩儿对他来说可就太难了。

严格来说，他根本没有脑子这种东西。

“笨蛋哥哥——”

听着苏何拱火似的劝解，苏禾拉长了调子唤他，然后趁苏何低头的时候往上窜，脑门结结实实地磕中苏何的下巴。

“嘶——”

苏何连忙抬起头，把溢到嘴边的血咽下去，小崽子当真是不客气，差点让他把舌头咬断。

不过有精神跟他闹就是好事，他的小孩儿，合该是这般鲜活的模样。

“那就说好了哦，待会儿你替我去看。”

怀里的小孩恢复了骄矜神色，略带蛮横地命令道。

“行——”苏何舔了舔犬齿，舌头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口中却好像还残留着血腥味，他不由嘟囔一句：“麻烦的小崽子。”

————

穿过重重山峦，一座村庄出现在眼前。

几十座房屋挤挤挨挨地交错坐落，墙皮已经脱落大半，及膝高的荒草长在房前屋后，不远处开辟出的田地更是长满了灌木，不消几年时间，便能把人类活动的痕迹都掩去了。

苏何站在半山腰处，遥望着山谷里的村庄，漆黑的眼眸里却没留下半分倒影。

【到了。】

他对自己的小孩说。

【……】

透过苏何的眼，苏禾安静地注视着这座山村，母亲的埋骨之地。

“母亲”，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词。

十四年前，还没遇到苏何的时候，他曾经一遍又一遍想象过她的模样。

她是海子村第一个走出去的大学生。

村里的小学，镇中学，明月高中，风华大学，他们的人生轨迹在其中重叠。

她也是金知礼口中那些被拐进山沟沟里的学姐之一，最后是被警方找到了的，但没救回来，应她遗愿，尸身葬在大山里，远离这个罪恶的村落，也远离她的故乡。

他早该来见她的，可他又害怕见到她，最后他给自己定下期限——十八岁，成年之际，他必须去见她。

看着这死寂的山村，苏禾心中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毫无疑问，苏何是他最为亲密的存在，可是这些情绪苏何没办法帮他分担，祂足够强大，却也极为简单，祂是比苏禾更加纯粹的稚童。

【哥哥……】

苏禾几乎是无意识地唤着自己唯一的支柱，即便他也已足够强大。

【嗯。】

苏何安静伫立，等着苏禾的下一步决定。

有些东西祂注定无法理解，但祂与他同在，从来如此，往后皆是。

【下去看看吧……】

不知过了多久，苏何才听到自家小孩儿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