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记得为我们保密哦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苏禾毫不意外地蹭了蹭脸侧细腻的肌肤，眯着眼睛醒神儿。

慢悠悠打个哈欠，一串气泡便咕噜噜飘向海面。

苏禾笑了一声，还是意识空间里的海好玩儿，在水底也不影响正常呼吸……话说意识体到底需不需要呼吸来着？

正神游着，头顶忽然传来压力。

苏何不知何时也醒过来，这会儿正把下巴搁在苏禾头顶，慢悠悠地磨蹭。

“哟~笨蛋哥哥终于醒了？”

“嗯。”

这种时候，苏何总是有着惊人的好脾气，换做平常，他高低得回一句“蠢货”。

苏禾见怪不怪地把人推开。

“醒了就松手，外面还有麻烦呢。”

“唔？”苏何乖乖地顺着力道平躺在“果冻”上，下意识回应道：“我去解决？”

“不可以哦。”

用最温柔的语气毫不犹豫拒绝了苏何的提议后，苏禾像个渣男似的拍拍屁股离开意识空间，没有一丝留恋。

“无聊的把戏。”苏何轻哼一声，低声评价道，生怕被谁听见似的。

意识回归躯体，苏禾睁开眼，透过玻璃，窗外一片漆黑，月光被浓雾遮盖，房间里也是一片浓厚的黑暗。

黑暗对苏禾没什么影响，或者说有苏何在，他就像游戏里开了上帝模式的玩家，整个世界随便他浪。

不过他还是习惯性地按照规则行事，唯一出格点儿的还是中二时期犯的事，咳，不提也罢。

现在的他就想着按部就班地上完大学，至于以后的事，到了以后再说。

只不过，要想平静地生活下去，他还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雾气忠诚地反馈着外界发生过的事，看在初印象不错的份儿上，苏禾还分出了一点心神，把贺敬闲带到安全区——他的居所。

不然，贺敬闲这会儿大概只剩下一身衣服还留在世上了，哦，如果制作装备的材料不合雾气口味的话，大概率也是能留下来的。

至于他没有第一时间把人带进来，绝对不是在报复贺敬闲破坏了他的平静生活，只是想试试他的水平而已。

因为一些不太愉快的回忆，他对村民们的印象不算好，属于不会专门为他们出手，但他们被波及了也不在意的范畴。

七想八想间，苏禾再次来到贺敬闲面前。

调查员先生已经醒了，还不算太废，只不过……

看着贺敬闲已经没有眼白的纯黑双眼，苏禾忍不住翘起唇角，露出不同于初见时的恶劣笑容：“您还好吗，调查员先生？”

贺敬闲只觉得自己已经被完全分成了两半，一半与伪装极好的恐怖存在面对面，思绪混乱，却又满心虔诚；

另一半正浮在半空，凌空俯瞰着“自己”不带半分挣扎的沉沦姿态，大脑是前所未有的清晰，从初见到现在经历的一切都被串联理清，心中甚至止不住地升腾起对自己的嘲笑。

看啊，这就是所谓的A级调查员！

可是同时，汹涌而来的可怖情绪又被这两半自我共同感受，那是惶恐、是欣悦、是明悟、是狂热、是激动、是渴求、是……

是他从未有过的激烈欲望。

两份视角忽而合一，他还站在屋里，黑白分明的眼俯视着那个“孩子”，却又像是仰视着至高的信仰，心甘情愿地匍匐。

“我……很好，如您所见。”

贺敬闲面上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愉悦。

他完了，从那个微笑开始，他就已经落入未知存在的掌控。

挣扎无效，甘愿沉沦。

贺敬闲看见对面的人脸上略带意外的神情，似乎是惊讶于他毫无抗拒的表现，有一瞬间，他很想笑。

不，当然不是嘲笑，只是高兴，非常非常高兴，连带着体内的力量都止不住翻腾汹涌，恨不得化作恶犬，佑护在主人身侧。

“好吧，”苏禾伸出手指竖在唇上，“记得为我们保密哦，调查员先生~”

“请您放心，”贺敬闲恭敬应声，“他们不会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苏禾：……？

被诡异上身的到底是你还是我？

这年头的公职人员都不重视心理道德教育了吗？

“不要随便杀人。”苏禾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半点偶像包袱，整个人从稳坐高台的神秘人士变回了普通高中生形态。

“好的，”贺敬闲若有所思，“海子村的异状来源不明，极可能是某些沉眠的存在，建议投以关注，不可主动侵扰……

您觉得呢？”

“你看着办，哦，对了，我是苏禾，禾苗的禾，在外面把你那敬称省省。”

“好的，先生。”贺敬闲笑容可掬，“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请允许我这般称呼您。”

苏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