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徒
她来看一看瑟瑟,医生一过来便朝后退了两步,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摩拉克斯大人,这是行走在大地上的深渊的代行者,请您离远些。”
“这也是我最初的信徒。”摩拉克斯垂眸看着躺在床上的瑟瑟,语气不变,“她不会伤到我的,况且她还误打误撞救了伐难与弥怒。”
长时间同魔神残渣或者这片土地上更多污秽战斗的夜叉不可避免地也会被拉入深渊,纵使摩拉克斯尽力以药物辅助也难以抑制他们日日夜夜受业障折磨的苦痛,此次伐难与弥怒便因此而陷入混乱自相残杀,在魈把他们带到医生面前时,医生便发现了他们身上的业障消失得无影无踪。
魈对此并不惊讶,甚至是他告诉摩拉克斯,瑟瑟身上来自深渊的力量能够吞噬业障,只是倘若无人从旁辅助,她会再进一步吞掉本人。
说到底,业障相比本人,只是她更爱吃的餐前甜点。
摩拉克斯不知道魈从何处得知如此详细的消息,但看魈复杂的神色,想必此间也有故事,他无意事无巨细风询问,便让魈去寻来浮舍与应达,而他则去找了医生。
“是这样没错。”医生点点头,“想来是万物相克,我于这片土地也有太多不了解的,往日只听说过深渊之恶名,却不曾想克制几位夜叉身上业障的办法竟也藏在其中。”
“只是不知道对瑟瑟有什么影响。”
“瑟瑟姑娘……”医生说起来,话头忽然一顿,语气便古怪起来,“帝君,不知道您与瑟瑟姑娘具体是什么关系?”
“她是五千年前我诞生之际,在海中救下的,最初的信徒。”摩拉克斯不假思索地回答。
“仅仅是信徒……吗?”听他这样说,医生看起来松了口气。
“有何难处?”
“这位瑟瑟姑娘的身体也许与常人不同,但是以我这双眼睛来看,她的身体里正孕育着新生,这孩子是夹带着魔神的力量与深渊相互糅合形成的胎儿,正在汲取她体内的力量,大概也正因如此,瑟瑟姑娘才会选择吞噬弥怒与伐难。”
摩拉克斯足足思考了一刻钟,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孕育新生。
瑟瑟怀孕了。
他微微皱起眉头,有些想否认瑟瑟身上那股他从一开始就辨认出来的属于隔壁蒙德的老朋友的气息,但事实在此,由不得他自欺欺人,他只好询问,“倘若她不想要这孩子,能否……”
毕竟瑟瑟的眼泪不是作假的。
医生摇摇头,怜悯道,“魔神的力量相对于她而言还是太霸道了,不好动手,倘若借助您的力量也未尝不可,只是她恐怕也要香消玉殒了。”
摩拉克斯吸了口气,声音沉沉,似乎在压抑着什么,只说了句知道了,医生心道帝君恐怕不悦,也不知这瑟瑟姑娘同他到底什么关系,说是信徒,哪见帝君对任何一个女子如此关心。
想归想,他又补了一句,“好在这孩子在发育时也会吸取一部分深渊的力量,兴许也能帮瑟瑟姑娘降低深渊带来的影响。”
摩拉克斯颔首,没再说话,只等在瑟瑟醒来之后把这些全部告诉瑟瑟,而瑟瑟并不在意他所说的孩子的部分,只是抓住了摩拉克斯的衣角,眼神亮起来,“也就是说,我留下来,是在……帮助摩拉克斯大人吗?”
“……是。”摩拉克斯无奈道,终于又体会到了当时面对一心一意以自己的方式把他当做唯一的信徒的无奈。
但他并不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