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不义超的第四天

想要把卡尔从这里带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520不在的情况下。

希雅仗着别人看不见她，每天偷偷摸摸去探查情况，然后回来再把见闻说给卡尔听。

“外面的世界好像发生了战争。”希雅被卡尔抱着——这是卡尔自己要求的——满脸认真地给他解释着，“他们有一个研究似乎就是想通过你制造出一批超级士兵。”

（战争是什么？）

“是一种很坏的东西。”希雅想起第一个世界的经历，心情不免有些低落，“会死很多很多人，说不定还是没有意义的死。”

卡尔懵懵懂懂地轻轻点头:（那么……如果他们通过我拥有了力量，是不是就会不那么容易死了？）

希雅立刻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对，那样的话，他们会害死更多的人。而且，如果少死一些人的代价是会伤害到你，那么这种交换一定是不对的。”

（即使会有很多人因此得救？）

“即使会有很多人因此得救。”希雅说道，“牺牲你一个，拯救很多人这种事情，任何人都可以赞同，除了你自己。”

“米娅姐姐说过，要是自己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谁还能珍惜呢？”

小卡尔眨了眨眼睛，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笑意，慢吞吞地写下:（你呀。）

（你现在不就在珍惜我的生命吗，姐姐？)

希雅反应了两秒后，肉嘟嘟的小圆脸逐渐红成了鲜嫩多汁的西红柿。

可……可恶……这么可爱的弟弟是犯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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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和外界复杂多变的形式有关，研究所比较重要的资料都采用了最传统的纸质记载，而不是存在电脑中。

不得不说这让希雅松了口气——520不在，她对电子产品可没什么办法。

只是资料库中有好几个摄像头二十四小时盯着每一个角落，所以希雅在这之前，特地去监控室蹲点了好多天，找到了一个看守屏幕的人最放松的时间段——凌晨一个值班人员交班前的几分钟。然后每天在那个时间段跑去资料室，偷看那些放在监控器视角中较为不明显的地方的资料。

这些基本都是比较老的资料了。希雅成功在里面发现了卡尔的身世，还有研究员破译出来的关于毁灭的氪星的内容。

希雅的第一反应是——卡尔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自己期待的父母已经死去了吗？

（……我知道的。）

小卡尔忐忑不安的写道:（对不起，我之前没有告诉你。）

他只是……害怕希雅和那些研究员一样，将他视作异类。

“没关系。”希雅拍了拍小卡尔的手臂，“有警惕心是好事，爸爸说过，要……呃，做事留一手！”

如果卡尔才和她认识没多久就全盘托出了，她说不定还会担心他被人骗。

卡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发现希雅果真没有厌恶的情绪后，心情显而易见地高涨起来，将自己之前知道却没敢说的信息全盘托出。

——然而他知道的，其实也只有那么一点。比如阳光会让他身体变好这种简单又表面的事情。

随着希雅对研究院的探索越来越深入，她躲避来来往往的研究员也愈发艰难。有几次差点就被走动的人踢到。

一旦触碰到，别人就能注意到她。

所以安全起见，希雅连续几天都待在卡尔的关押室中，练习飞行。

没错，就是飞行，她在当小幽灵的时候试出来的漂浮能力，即使有了身体也没有消失，只是比轻飘飘的鬼魂状态更难控制了。

具体体现在希雅已经来来回回浮上去又掉下来了几十次，小卡尔看得心惊胆战，每次都要下意识伸出手然后又硬生生缩回来。

他难免暴露的动作和表情无可避免地遭到了研究员的怀疑，但在数次一无所获的检查后，他们将此归到了心理方面，并专门开了会讨论是否要解决实验体的心理问题。

最后的结果是不要，因为外星人的心理疾病同样有研究价值。

偷听到这件事的希雅蹲在角落生闷气，变小之后格外发达的泪腺已经开始憋眼泪了，最后被小卡尔哄好了。

但是有的时候，卡尔自己也会恍惚一下。

只有他能看见、听见的希雅，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说，和研究员说的一样，只是他“精神状态不佳”而出现的幻想？

希雅注意到了这点，于是暂停了探索研究院的工作，转而摸到了实验基地里面的休息室，果然发现了摆在碗里任人取用的球形糖果。在一个研究员拿起糖果的一瞬间，希雅借着他的手的遮掩眼疾手快地拿起了下面的一颗糖球，用两只手捂着，然后飞奔回了关押室。

卡尔上一次见到糖果，还是在艾尔玛手中。

他愣愣地顺着希雅的动作低下头，嘴唇微不可查地一动，将小小的糖球抿进了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