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莫名其妙

祁邵没有开车，所以搭了叶凌的便车来到出事的大楼。晚春时节，马路两旁的法国梧桐高高耸立着，仿佛是中间大楼的守护卫士。祁邵和叶凌从正门进入，叶凌向前台出示了证件，可却换来了拒绝。祁邵和叶凌打了个招呼，说明自己出去打个电话，留下叶凌一个人在原地听着前台小姐的絮絮叨叨：“实在不好意思，先生，四楼是我们提供给超级VIP就餐的，您看，待会儿就是饭点了，我们得保证客户的隐私性啊。如果他们发现自己吃饭的地方有人在搜证，影响用餐的体验啊。”前台小姐表现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叶警官，你也知道，现在这些高消费者们要求特别高，不仅得注重菜品，还很看重良好的就餐环境和氛围，我们也是不得已啊，现在的社会，赚钱真的不容易，第一步得先伺候好顾客啊，然后...”

“叮铃铃”，只听前台的座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施法”，前台小姐抱有歉意地看了一眼眼前的俊秀的警官。等接完电话后，祁邵也慢悠悠地正好走过来。前台小姐演绎了一个态度大转变，从冷淡的歉意直接转变为热情的接待。叶凌撇撇嘴，心里感叹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原来每个行业都一样。

“实在是不好意思，这边请，之前是属下冒昧了。”前台小姐边道歉，边指引他们前往电梯厅，过程中眼神示意旁边的服务生赶紧过来接待贵客：“待会儿由这位服务生带领你们前去四楼。”

“谢谢哈。”在电梯口，祁邵转过头似笑非笑地朝着前台小姐说道：“这位小姐，还不知道你贵姓啊？”

“啊？!”前台小姐强装镇定道：“我姓利，呃，前面实在是抱歉，我这里不太好。”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别紧张啊，利女士，我又没生气呀，只是觉得你这个人，还挺有趣的嘛，这里反应，快！”祁邵挤眉弄眼道，先是指了指脑子，又向这位紧张的女士竖了一个大拇指。

祁邵和叶凌只见得直至电梯门关上的整个过程中，前台小姐一直呈现着90度鞠躬状态。这个世界上金钱真的能买到很多东西，也会使人丢掉很多东西。

电梯成功到达四楼后，叶凌向接待人员要了一份这个楼层的平面图，祁邵婉拒了成排热情服务生的好意，并表示现在不需要帮助，该忙什么就去忙什么吧。祁邵和叶凌两人独自前往了隐秘的电梯处。

四楼整体通道呈一个阿拉伯数字9的形状，还挺有创意的，9字上端的那个闭环，一周都是包厢， 圆圈内部是三部正常运行的电梯。而9字底部钩子的末端正是另一部隐秘电梯的所在位置。这个确实很难被人发现，因为它的外观设计与其他包厢都一样，通常人以为这也是个包厢，而推门进去，其实是一部电梯。

祁邵和叶凌一路走到通道尽头，打开那扇门，准备按电梯。这时候，电梯门正好开了，里好走出来一个打扮看似是服务生的人，两只耳朵上都戴着超大个的狂拽炫酷炸裂之耳钉，身上却有一股浓重廉价的香水味，实在是不符合这里的格调。祁邵皱了皱眉，叶凌直接上前问道：“你好，你是这餐厅的服务员吗？”

“哦哦不是，”只见那服务员摆摆手，指着自己胸前的工作卡说道：“我是楼上咖啡馆的服务生。”

“你们咖啡馆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不应该已经停业了嘛，你怎么今天还来上班啊。”叶凌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眼前的服务生。

“啊，警察先生，你也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这咖啡馆肯定一时半会儿是营业不了了，像我这种小服务生，肯定得另寻工作啊，不然没有营业额就没有收入啊，我今天过来就是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人了。”

“那你为什么往这里走啊，而不是走正常的电梯呢？”

“你看”，只见服务生右手举了举自己手中的袋子，“这是我本来养在天台上的矮牵牛，我正准备把它也带走。”

“哦，你还挺喜欢养植物嘛。”叶凌顺手接住了袋子，不经意间将手伸进袋子里连枝连根拔起了一朵矮牵牛。这行为使原本呈现放松状态的服务生一下子警惕起来了，把袋子抢了回来。

“哎哟喂，你怎么总是乱碰别人东西啊，好好的破坏这漂亮的植物。”祁邵上前假装呵斥，转头和服务生说，“要不然你把这盆矮牵牛卖给我吧，你看多少钱？”

“不行，这可是我辛辛苦苦养了很久的，多少钱我都不会卖的。”服务生瞪了祁邵一眼，伸手向叶凌索要刚刚他拿走的矮牵牛：“这样不太好吧，先生，请把东西物归原主，不需要赔钱。”

“诶，对对对，你赶紧把这还给她，真诚地道个歉。”祁邵拍拍叶凌道。

叶凌照做后，服务生留下一个翻了大半个天的白眼，头也不回地打开门走了。

“拿到了嘛？”祁邵展开叶凌的手，果然有一小把泥土。叶凌望着这个自称是咖啡馆的服务生离去，拨通同事的电话让他查一下工号为72283的工作人员，然后让自己的副队蒋途过来拿去这把土去做化验，对比昨天那五具尸体的身上的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