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这一生如履薄冰

“就因为这样，你们就觉得孩子精神崩溃了？”杨国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你们不觉得太轻率了吗？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的舆论有可能将一个正常的孩子给打垮！”

此话一出，整个办公室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如果是别的家长说出这样的话，老师们可能不会太在意。他们虽然确实是出于猜测，但也没有恶意。然而，从杨国的口中说出这样的话，老师们立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那股压力来自于杨国身上的那身警服。他们心想，要是他真的追究起来，那还得了！

王老师的表情已经不能用尴尬来形容了。她的脸色由红变紫，由紫变青，最后定格在灰白色。

正当老师们集体沉默之际，他们以为最应该站出来指责他们的老太太，却意外地站出来为他们解了围。

“王老师，我是姚琪琪的外婆。我是来帮孩子请假的，还有高中部的绥远，也请王老师帮我也转告他的班主任一声。”老太太没有再提精神崩溃的事，也没有说请的是什么假。她清楚自己外孙的个性，如果琪琪真的做了那么出格的事，很有可能被老师说中了。但是，就算是真的，她心中也不希望自己的外孙女被老师和同学说成小疯子。杨国有一句话说得不错，就算是正常人也无法承受某些舆论的压力。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她歉然地对王老师说道。

“没有，不，不麻烦。”王老师感激地望着老太太。她清楚地看见了老太太眼睛里藏着泪花，眼底全是担忧。心里一酸，真诚地说道：

“欣华外婆，您回去跟孩子商量一下，如果她觉得累的话，我可以向学校领导申请，让她明年再参加中考。到时，还是应届生待遇……”

“谢谢！我会跟她说的。我们告辞了。”老太太说完，带着两个警察保镖匆忙离开了学校。

于是，当姚琪琪见到外婆的时候，也见到了他们。从他们对外婆的态度中，她知道自己放出的“鬼”起到了作用。

外婆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苍老些。然而，看上去却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巫婆，在她的身上感觉不到丁点邪气。反而给人一种知识女性的高雅气质。姚家大小姐并不知道，她的外婆本身就是当年燕京女校有名的才女。正是因为她，外婆才放弃了体面的工作，回到这山里来当神婆的。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姚琪琪却能感觉到与外婆之间有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那是一种她前二十五年来从未感受过的、特别温暖人心的感觉。她暂且将这种感觉归纳为琪琪与外婆间血浓于水的亲情。

“外婆！”她面带欣喜，脆生生地叫了一句。然后飞快地放下手中正在捡的菜，迎了上去。

“唉！”在亲眼见到平安无事的外孙女后，林佳佳心中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精明的她立刻就发现了外孙女的变化。以前的琪琪总是像只受惊的小白兔，见到她就算是再开心也不会表现出来。没想到自己这才走了几天，她就变成这样了。想到在学校听到的话，她只觉鼻子一酸，那双早在女儿去世后便干涸的眼眶竟然奇迹般地再度湿润了。

“外婆，您总算平安回来了。”姚琪琪并不知道外婆去过学校还听说了她疯狂的事情。她跑过去搀着外婆的手臂拉着她往堂屋走去，“快过来跨过这火盆去去身上的晦气！然后再给菩萨上柱香谢谢他老人家的保佑。”说着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故意扫过那俩跟来的警察接着又道：“顺便也让他老人家睁大眼睛看清某些人的真面目。让因果报应来得更猛烈些吧！”

杨国和杨大兵相视一眼暗暗叫苦！同时他们更加确定了学校那些老师的胡言乱语。条理这么清晰争对性那么强的女孩哪有一点精神崩溃的迹象？

“外婆您小心点！”绥远点燃盆里早已准备好的火纸

堂屋里，曲爷爷早已备好三柱香，等待着。他将香交到老太太手中，带着伤感的语气说：“老嫂子，快来给你家老姚上香，我昨晚见着他了。他在怪我没照顾好你们娘儿俩。”

老太太一听他提起已故的丈夫，眼眶中的热泪再也止不住，如决堤的山洪般汹涌而出。多年来积压在心中的辛酸与苦楚，所受的委屈与磨难，此刻全都如潮水般涌现。她跪在蒲团上，放声大哭。

“哇……呜呜……”

姚琪琪望着痛哭流涕的外婆，心中惊愕，随后感到心脏仿佛被什么紧紧揪住，一下一下地抽痛。她从不流泪，但此刻眼圈红了，情不自禁地蹲下，抱住外婆因哭泣而颤抖的身体，随着外婆的哭泣声，跟着哽咽。

在场的其他四人中，除了曲爷爷表情有些古怪外，其他三人都被这情景所震撼，想要上前安慰，却被曲爷爷摆手阻止。他示意大家退出堂屋，给这对婆孙留下独处的空间。

绥远一步三回头，担忧地看着她们。曲爷爷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别担心，让她们把心中的委屈和怨气都发泄出来就好了。”

绥远听了爷爷的话，了解到外婆这些年来的压抑。他和琪琪都非常尊敬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