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旨
姚青只有几米的距离停下道:“正是韩大都督追反贼李谭而来,你是何人?胆敢据城而拦!”
姚青不畏他的指责,道:“在下河阳守将姚青,李谭已被我等拿下,如今河阳安危已解,韩都督恐怕白跑一趟了。”
闻此,左兵马使忽然失去了主意。
韩道正带着几个亲信亲自上前,“李谭在你手中?”
姚青毫不畏惧地直面韩道正,道:“李谭已死。”
韩道正危险地眯了眯眼,随即面不改色道:“老夫职责所在,还请姚小将将李谭的尸首交出,老夫定当在陛下面前提起尔功绩。”
姚青向后做了个手势,立即有人将李谭的几个亲信和一具无头的尸首带了上来。
韩道正的语气已经带上了怒气:“姚小将这是何意?”
“还请韩都督息怒,我城主将同反贼李谭有杀父之仇,李谭的首级要留着以慰亡父在天之灵,但是这些人可交由韩都督处置。”姚青指着扔在地上的人道。
“狂妄小儿,也配和老夫讲条件!”韩道正彻底怒了,没有李谭的首级,要这些亲信的有何用?
同他话音一起落下的,是兵器相接的声音,姚青手中长戟挡住了韩道正左兵马使的攻击,对方的阔刀足有一尺宽五尺长,似有千斤之重,姚青借力一转长戟,让其阔刀击落在地上。
他轻松地活动了活动左肩,举起长戟道:“既然韩都督不愿意商谈,那便当战!”
战鼓擂鸣,玄甲军向前逼近,姚青几个格挡加躲避,从韩道正的亲信手中退回营阵。
韩道正这边也不甘示弱,兵将齐上。
兵戈相接,吼声震天,就连城内躲在屋舍中的百姓也能听到,姜凌看到这样的局势,请缨道:“苏姑娘!请许我带人前去支援。”
“不行。”楚元漪盯着城下的战局拒绝道,韩道正不是的李谭,他是群雄混战时代的老将,若是让民壮也上战场只会被其抓到死穴,发现河阳城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她会这样正面对上韩道正,是计算过其兵力的,韩道正已经围困了李谭许久,要追他自然不用倾其全力,带出来的只是部分兵力,又在夺五皇子时被其他两道的人消耗了不少,最后加上连夜奔袭到河阳,即便人数上依旧胜过河阳,但她也不是不可一战。
果然,两兵打了片刻后,韩道正发觉自己的兵马明显被压制住了,他死死地盯着战局,忽有部下从一旁扑过来,大吼:“都督小心!”
惊措之下,战马高高抬起前蹄,堪堪避过一支箭矢,这并非流箭,这是冲他来的,他无比肯定地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一满脸络腮的中年男子手中还维持着射箭的动作,并且有要再射一箭的趋势。
他立即调转马头,下令:“撤!”
这伙人来历不明,继续打下去对他们没有好处,尤其是刚才的一箭让他头脑越发的清醒,河阳这样的中原地带可养不出这样凶悍的兵马,他被姓姚的小将给激了。
他的面色越发的铁青,却无法猜出他们到底是哪一方的兵马,脑中不断回想起城墙之上射箭之人,胡子遮盖了大半张脸,但那苍鹰一样锐利的眼,他总觉得一定曾经在哪里交过手。
整兵退了足有数里,再回望那座让他吃了亏的城池,他目光沉沉,余怒未消。
“都督可是想要再次攻打河阳?”
来人年近半百,额前的皱纹很深,最让人不可忽略的是他的一双眼,一大一小,是天生的残疾。
也正是因为此,他一辈子与仕途无缘,但得韩道正的赏识,一直带在身边做个谋士。
韩道正对此人很是信服,见来人是他,问道:“衡山先生可是觉得有何不妥?”
衡山不答反问道:“都督可还记得是因何追来的河阳?”
自然是为了用李谭向新帝交差。
衡山已经从韩道正的眼中得到答案,打断道:“都督糊涂,李谭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若是弘文帝还在,那李谭就是韩道正立功获得淮南道三权的筹码,可如今新帝来位不正,五皇子流落在外,群雄私心四起,韩道正继续打李谭不过是为了趁机出兵扩大自己的地盘,得到五皇子后,李谭的作用更是只剩下搪塞新帝。
“衡山先生的意思是——”韩道正也有点醒悟了过来。
“河阳守城兵将来路不明,有造反嫌疑,都督理应向圣上求旨继续留在河南道征讨反贼,望圣上下拨兵饷。”
韩道正恍然大悟:“先生说的是,我这就写折子向圣上请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