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打了些折扣，但也比食之无味的干粮强了许多，云筝吃完一碗仍是意犹未尽，心中暗想，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叶珩之教她如何做这肉汤。

她此刻背对着叶珩之，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正专注的看着她，自然也不曾看到他眼中的笑意。

叶珩之弯了弯唇角，随后抬起手，默默看向手心，目光缱绻温柔。

吃饱喝足后，叶珩之负责收拾锅具，云筝则负责掩盖篝火的痕迹，两人做好这一切后，继续带着雪鸢向雪山顶一路攀行。

白天的山峰比夜晚看起来壮丽许多，山顶的积雪在晨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雪鸢熬了半宿，这会儿依然精神十足，它原本站在叶珩之的肩膀上，后来嫌他们行进速度太慢，便主动飞在了前面，为两人带路。

云筝踩在一块巨石的凸起上，小心翼翼地向上伸手去够侧上方的岩壁，她目测完距离，粗粗估算好发力的方向，脚尖用力向下一点，当即便如飞燕般轻盈跃起，精准地攀住了陡峭岩壁，紧跟着又弓身借力将自己荡至半空，等身体到达最高点时，她曲腿翻身飞起，下一刻便稳稳站在了崖壁顶端的平地上。

她探头向崖壁下方看去，叶珩之正抬头看她，云筝打了个手势，示意他跟上。

等待叶珩之上来的空歇，云筝环顾四周观察地形，不知从何时起，周围的山路彻底消失，他们原本选择从北侧上山是因为这面山势更加平缓，但实际上除了山下那段路还算好走，待过了半山腰后再想向上走，就只有险峻的悬崖，两人只能在崖壁上艰难攀行。

这里大多数的岩壁都是直上直下，越往上越难走，因为接近山顶许多地方还有积雪堆积，两人更是无从下脚。

雪鸢始终飞在前方带路，总能准备找到可以攀爬的地方，两人便靠着雪鸢一路艰难前行。

云筝看着正落在一旁石头上歇息的雪鸢，总觉得有哪里不大对劲。

这雪鸢明显看起来比他们还要积极啊！

她从储物囊袋中掏出飞剑，拿着飞剑在雪鸢面前晃了晃。果然如她所料，雪鸢一看到飞剑，立刻急得猛扇翅膀，它一边扑腾一边在云筝身边转圈，叫声高亢急切，像是催促云筝将那飞剑收起。

云筝不为所动，只沉着脸盯着那雪鸢的眼睛看。雪鸢与她对视片刻，很快就败下阵来，转身飞到一旁，收起翅膀，背过身去不敢看她，云筝冷笑一声，将飞剑重新收回。

启量道人竟是与这雪鸢合伙骗了他们，说什么鸢晕飞剑这样的鬼话，分明就为了诓骗他们不用飞剑，徒手去爬这座雪山，这座雪山只怕另有蹊跷，想来带鸢看日出也是他编出的假话，她还真的差点信了。

叶珩之恰巧也在此时爬了上来，他刚一上来就看到云筝黑着脸，而原本神气的雪鸢也在一旁莫名蔫了下来。他刚才攀行至一半时，听到上面传来了雪鸢的叫声，原是担心上面另有状况，才急急忙忙上来，现在看到云筝平安无事，连忙松了口气。

“师姐怎么了？可是同雪鸢吵架了？”

云筝不答，仍是沉着一张脸。

“你将那鸢抓来，我们等会儿直接用飞剑上去。”

叶珩之不解，看向雪鸢，雪鸢见他上来，如同见到了救星，立刻飞到叶珩之身边，不停咕咕叫着，叶珩之面色微变，瞬间又恢复如常。

云筝冷哼一声，凉凉道：“你既然能听懂它说话，那便将那雪鸢的解释也讲给我听听。”

叶珩之闻言愣住，从脸颊到耳后都肉眼可见地迅速红了起来，迟疑片刻后，他才满脸讪讪，低声问道：“师姐是何时发现的？”

云筝叹气，她方才不过是诈他试试，没想到叶珩之竟然真的瞒了她。

从还在茅草屋那时起，她便觉得雪鸢待叶珩之十分不同，启量道人养了这鸢许久，雪鸢也不愿意听他的话，却偏偏对初次见面的叶珩之十分友善。再加上昨夜雪鸢吃肉干时格外配合，他甚至能说服雪鸢为他们守夜。

而她刚才用飞剑威胁雪鸢，雪鸢也是第一时间去找叶珩之抱怨。

这些细节初看不起眼，连起来却让人不由得怀疑，这根本不是叶珩之曾养过鱼鹰能解释的，只怕他根本就是能听懂雪鸢的鸟语。

见云筝低头不语，叶珩之薄唇抿紧，眼底闪过落寞。

“师姐，我……”

云筝摆摆手，叹息道：“我并非怪你，若你真能听懂雪鸢说话，便问问清楚，那启量道人究竟是何意图？”

他原本有半妖血统，妖族能力各异，若是继承了与鸟沟通的异能，倒也不算稀奇，但半妖为世人所厌弃，他不愿意说也是人之常情。

长久的沉默后，云筝才听到叶珩之轻轻开口：“启量道人此刻只怕已经羽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