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叶珩之起初不愿意，推脱说潭水太冷云云，想让云筝在岸上等着。

但看云筝态度十分坚持，最后也只好同意，但依然不放心地交代了许多话。

……

“水下视线不佳，我善泅水，待会师姐随我行动就好。”

“若是情况有变，师姐不必管我，先逃生就是。”

“这潭水太冷，若是师姐受不住，也不必勉强。”

……

云筝刚开始还应几声，后面被他啰啰嗦嗦说得心烦，趁其不备伸手在叶珩之背后猛推了一把，自己也捏诀闭气向石潭纵身一跃。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等到叶珩之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沉入水面之下。

潭水依旧冰冷刺骨，云筝刚一下水就打了个寒颤，当即开始运转灵力，温热的灵力在经脉中快速流转，麻木的四肢很快恢复灵活。

方才正午时分，日光尚能直射崖底照亮水潭。这会儿太阳偏了些角度，落在崖底的日光便稀薄了许多。

日光被这潭面的瀑布水雾相隔，层层阻挡，水潭下的光线愈发黯淡。

这水潭比云筝预估的还要深，她环视四周，并没有看到碧骨剑，正犹豫是否该继续向下，身旁的叶珩之突然游动起来，朝着另一边向下潜去。

云筝刚想叫住他，想起她还在水下，说不了话。

两人下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约定好暗号手势。

眼下这情形，她也只能跟着叶珩之行动。云筝咬咬牙，硬着头皮朝着他游走的方向追去。

潭底幽暗难测，越向下潜视线便越差。

刚开始她还能看清叶珩之在前方，后来渐渐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就连那模糊影子也看不见了，四周只剩漆黑一片。

云筝抬起头向上看去，头顶的水面隐隐约约有一点亮光，也不知道他们潜了多深，好在闭气还能坚持一阵儿。

潭上因有落瀑拍击岩壁，她在岸边时总觉得声音十分嘈杂。没想到这水下格外寂静幽深，耳边不仅无声无息，就连水流都显得十分缓慢凝滞。

这里安静的几乎有些渗人，云筝感觉胸口隐隐发闷。

九华宗沿山脉而建，属地多山峰，除了弟子修行常驻的几座山峰外，其余群山大多人迹罕至。

丹修炼丹需要的草药，除了药园供应和山下市集购买外，云筝也会常去些深山老林采摘。

但即便是再安静的山谷，也会有风声鸟鸣。绝不会像这潭下死气沉沉，简直让人怀疑这里是否有其他活物。

活物……

云筝终于意识到这个水潭的怪异从何而来。

自她初次下水救人，到现在潜入潭底，她在这水潭中，还没有见到一条鱼！

这潭中，除了她与叶珩之外，竟像是没有任何活物。

云筝觉得胸口更闷了。

她水性尚可，但却天生有些惧黑。刚才她追着叶珩之的时候，没觉得这里阴森恐怖。

现在只剩她一个人在黑暗水中，既不能说话，耳边又没有声音，周围连条鱼都没有，难免觉得紧张。

而且这种事情，往往是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云筝背后泛起恶寒。她打断思绪，伸手在储物囊袋中摸索起来。

婵月曾送过一颗夜明珠给她，说是在山下用丹药和别人换来的。后来婵月嫌它照屋子太亮，影响自己入定就转送给了她。

她记得这颗夜明珠一直收在储物囊袋中，还不曾用过，今日刚好拿出来试试。虽然夜明珠在水下亮度会稍逊些，但也比她现在当睁眼瞎强。

云筝刚在储物囊袋中摸到夜明珠，手还未曾拿出，周围情况陡然生变。

一阵强烈的震动突然从潭底袭来，无数水流自四面八方汹涌而来，在她身边形成巨大的漩涡。

她当即想要掏出夜明珠，水下五感皆弱，比敌人更危险的是未知。

下一刻，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只手的力气很大，云筝没有防备，夜明珠从手中脱落，在水中飞快向潭底掉落。

下方的水域被夜明珠依次照亮，空旷幽深。

云筝突然在水中腾身翻转，那只抓住她的手被迫松开，她抓住这个机会猛地向身后狠狠踹去！

这一脚用上了全身力气，虽被水缓了几分力道，依然将那人踢出了几米远。

借着夜明珠的余光，云筝看清了眼前。

叶珩之单手捂住腹部，眉头紧皱，另一只手指向水面。

云筝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头顶的水面之前还有些透下的亮光，此刻却也变成漆黑一片。

她看回叶珩之，对方摇摇头，又对着她摆了摆手，表示也不清楚情况。

叶珩之朝下方指了指，让她向下看。

不知何时那颗夜明珠已经落到潭底，将下方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