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生

斤的大猪，一斤没卖，准备给大儿子何振国结婚摆酒席用。风上村最好的婚宴当属何振国的婚宴，以当时的条件酒席上很少有几块肉，而何家肉足酒香。人们就议论何家人心肠好，在日子花红时，过年谁家如果过不起年了，就到何家去磕头叫声二爷二奶，何家就把面肉大盆小盆的赠给他。看他穿的单薄就把棉袍从柜里拿出来送给穷人。

虽然解放前就穷了，但何丰泰从小养成的习惯依然是大手大脚。而曹母是贤德妇人，一辈子没骂过人，凡事都顺从丈夫。

二

小雪晴在何振国余桂霞婚后，第二年十月底出生，何家一家十口人，光是煮高粱米饭就是一大盆，婆婆一个人天不亮就起来做饭。她从不叫醒大儿媳帮忙，因为她是小门小户木匠家的女儿，嫁到何家时，是被歧视过的。就因为把羊肉馅的饺子和猪肉馅的混在一起，被在何家吃白饭的家族寡妇嫂子嘲笑了。还当着她婆婆说她吃葱沾大酱，受过委屈她不想让儿媳在受。

但是余桂霞在孩子两个多月时提出分家，她说是为给婆婆减轻负担，其实心里就是想自己过。她看不惯婆家有钱就花的习惯，她要攒钱，她要自己盖房子。她想过自己的幸福日子。

老公公就把粮食按人口比例分给他们，何振国在余桂霞的诱导下，找到王家下屋借住。所有的家产就是结婚时，何振国姥爷木匠打的一对红箱子，还有八十斤高粱，十斤米。四个碗两双筷子，婆婆抓住三只鸡里的最能下蛋的芦花鸡，抱过来说给小雪晴下蛋吃。

大年三十头一天，生产队杀猪了，每个劳动力分二斤猪肉。何振国提着二斤猪肉回到家，对余桂霞说明天炖了吧，余桂霞立刻沉下脸说一顿吃完以后吃啥？跟你家一样，有了就吃，没有滚菜团。何振国心想:我还没问你要口粮呢，我一个人的份能省到哪去？还提我家不好，又想到过年了，忍了吧，过完年再说。

初三余桂霞的妹妹余桂芝来看姐姐，余家丈母娘可是挑理姑娘姑爷没来拜年。桂芝说孩子小我姐家困难，我去看看吧。于是带了点白面粉条就来了。

小雪晴一直哭，二姨把她放在两腿上晃着腿，摇晃着哄着。两天后把脚冻伤了。回家对母亲说我姐太受罪了，那下屋冷的把我脚都冻了，又痒又疼。母亲只是叹气。第三天看到余桂霞抱着孩子回来了，全家迎出来，让进屋里后，让余桂霞把孩子放炕头，炕头热些。余母问振国咋没送你回来？余桂霞气哼哼的说离婚了。啊？桂芝惊呆。

余母问啥事儿呀？这是为啥呀？余桂霞抹了一把眼泪，说:嫌我没拿口粮，让我回家，我说那就别过了……

桂芝走后，何振国就提出这点口粮不够咱俩吃三个月，余桂霞说省着点，等琴麻菜出来对点野菜，对付几个月苞米就出穗了。别跟你家一样好吃，逮着啥就一顿。

何振国最不能忍受她数落家里，立刻火气上来了，我家里日子好时吐口吐沫都够你家熬顿菜了，你爸走街串巷卖冰糖葫芦鸭梨瓜子落花生，问问都是谁买了？

余桂霞也冒火说她爸爸是做小买卖的，就回击道:知道你家好吃，我爸还不愿意呢；不愿意你一件大绒袄就上车？何振国说。余桂霞没要彩礼，何家就给她买了当时最时兴的大绒袄。

余桂霞后悔自己光为对方着想，却被看不起，何振国认为余家该把口粮给他们。余桂霞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那就别过了离婚，何振国怒气冲冲的说离就离跟着余桂霞往外走，余桂霞骂我瞎了眼找你这个王八蛋，何振国上去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余桂霞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就砸了过去，何振国身子往左一偏石头贴着右脸飞过去了。

两人此时都对对方绝望愤恨，跑了两趟公社，把婚离了。这才抱着雪晴回到娘家。余母听完把盘着的腿一扭，蹭了个一百八十度在炕上原坐转身。把烟袋锅子在炕沿上磕打起来。

三

苞米刚露出红缨，何家已经断粮了。何振国母亲曹云拿个口袋去张家借粮。想对付几天就可以吃园田的苞米了。走到张家房门口，门插上了，大太阳下，曹母就拍门。屋里有动静，她爬窗户往里看，好像是赶上夫妻行房呢。这大白天的，她心里暗笑。就边敲门边开玩笑说:大白天的插门，两口子忙慌啥呢？没晚上了？

张金以前是何家的大管家，所以何家对张家从来不客气。张金老婆比张金小十六岁，张金花甲之年，而小妻在几年前就不守妇道了。买妻时何丰泰的父亲就劝过张金。他不听，在何家捞的油水让他膨胀到极点。此刻，那个曾经从关里逃荒来的，被父卖了的女孩，正在饥渴的虎狼之年。和村里的光棍二路行苟且之事，听到拍门时以为张金突然回来了，吓的掉了魂儿。慌乱之下掀开柜子躲进去了。张金老婆忙应声来了，慌乱穿衣把大襟扣系在领子扣上了。何母看见她狼狈的样子，笑出了声。进屋不见张金，她心里立刻明白了。

这时村里的孙五进来了，他是一直在大杨树下看着呢，见何母来张家竟然没阻拦，见何母进了屋，他也跟进来，他和何母同时看见炕上那带布丁的灰裤子，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