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另眼张开看山河扫过荒芜暗雨飞

老纪头夹在中间，很不舒服，又被这一路的颠簸，早就感觉有些散了架，正好借坡下驴，可嘴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勘破了名利的虚妄，感觉得到了也好，失去了也好。打破了生死界限，活就能活的自在，死也死的安然。

山水化境谁先知，烟云蓬莱应物迟。

倾心物外有时日，快意当下无余时。

本无心处生关节，节外横枝蔓。根根高修竿，一知一见，直向水云天。丹霞翠壁烟萝浮，浮生一声叹。幽幽一径深，风棂月牖，纤尘落空山。

在这片崎岖地带，那些贫瘠而壮丽的山脉坐拥着深沟大壑。峰峦高高耸起，峭壁之上，那些古老的栈道也年久失修，崩塌倾颓都不见了痕迹。我试图用眼光盯牢那些即将消失和溃散的风物情景，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可每每一转念，我就感到一阵阵昡晕，像跌入了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不是所有故事，都一定有意义。可我必须去牢记，因为里面有你。蓬蒿不华一生，却是快乐无比。自有生活的情趣，还有美好记忆。都说自己家乡的月亮圆。这个老纪头说纪独山的老家山贫地瘠，是故意的呢？还是有意为之？纪成功想了想，好像两者都差不了许多，一个意思两种表达方式而已。

我们需要风景，需要梦。整日在天水之间体味那份空阔和悠远，会让我们迷茫，找不到方向，也思考不透很多问题。宇宙如此浩大，我脚下也许可能就是宇宙的尽头。不是这样的，它还在继续扩大，哪里是个头？谁也说不好。

天地间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事物。纪成功看那半山坡有一小片平坦的地方，便把车停下来。纪独峰亲切地拍着纪成功，哈哈地笑了起来：

“成功你这个地方停的好，这就是你独山叔叔最喜欢的地方，落川坡。当地有个谚语，落川看走狗，半峰半沟水。”

春心动荡秋山空，寒烟凛凛带阴风。

白水汹汹倾泻处，流霞浸翠鸟无声。

风信雨期总有误，青君枉自愁。曲径有妙处，柳暗花明前头。一鸿飞，千帆过，天地有。功名利禄，来者不拒，去者不留。

纪独山下了车，牵着老纪头的手，拐过一个山弯。但见山泉飞瀑，犹如过山之龙，它折射着光线呈现出七色光晕，如同梦幻。那一个小水潭清凉通透，更是光鲜照人。

岚风微微吹拂，那山麓的茅草荡漾着绿色的波，波谷间粉红的野花在凌波作舞，显得格外鲜亮艳丽，宛如午夜的星空，在一闪一闪的，甚是可爱动人。

“迎着蓬蓬吹来的风，通体生凉，恍如新浴。这里不好吗？一眼望去，都是高山大川，还有那些说不出大名的杂草和树木。

青罗漱玉一壶酒， 登高望远数风流。

水长山远云烟散， 看谁先醉卧清秋？

山坡谷地蜿蜒着那一条千回百转的细水，奇花异草和荫荫绿树随处可见。这里的生灵也很友好的，对你这样的陌生人特别感兴趣。这里是不是很美好？美的简直让你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线清泉，淙淙流淌，半波兰心荡漾。山谷芳菲歇未尽，有无中，天际余光。翠鸟枝头，雉身潜藏，啼鸣自在悠扬。我做有情欲相与，呼应间，迷失形状。

我不是刻意地美化我的家乡，还有我曾经的生活。故乡的意义也不单单是阳光照耀下的小桥流水边，田园牧歌式的生活，而是我的想，和我精神的托付。这条去向故乡的路，是抵达一切生命和光明源头的路径。

其实，记忆里那是一个个没有情节的故事，显得那样地微不足道。思慕着山川江河博大，孤守着烛火的渺小。那是灿烂于黑暗中微笑，充满着朝气，散发着光明，关照着昏昏沉沉的心灵。一瞬间的惆怅，一闪而过的悲伤，还有那沉溺在思想中那份虚幻，都消弥在这有限生命无限光明的地方。

纪独山把手放在一块冰冷的凸起的巨石上，回忆起童年时代。为了一些现在看来微不足道，但当时觉得至关重要的事情，自己曾无数次与它擦肩而过。如今与它还是如此这般，形同陌路。

一明一灭乱双眸，无实尽头不知处。

气象迷离草迷蒙，野径无名花无数。

有一株丽丽的野花，被人带出了大山，开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连它自己都没有想到，它的到来会给一个偌大的城市开创一个清绝优胜之境。他看了看纪独峰，又拉起老纪头手，手指着山下一处薄雾缭绕的地方：

“那里有一条曲折的小溪，小溪边有一条蜿蜒的路，路边随意横亘着几处村落，其中有一个叫下河村，就是我曾生活的地方。”

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这个荒凉的山峦竟有这等清秀的地方。老纪头再细细地看了一番，感觉有丝丝入骨的寒凉渗透。这里虽阳光明亮，但阴气沉重，每个细微处都透着古怪。

有缘人间续春秋，不为风景叹白头。

漫天雪花难飞去，落川坡上驭风流。

一片白云无来去，自在蓝天何